完全是为它卑躬屈就的天命
原标题：完全是为它卑躬屈就的天命
鹪鹩
津渡
朽烂了的柳杉和池杉
倒伏在水里。
在蠹木板与腐渣之中
啄食，鹪鹩在歌唱。
在溪涧滩，乱石罅隙之间
穿行，鹪鹩在歌唱。
潮湿苔癣的褶皱，堤岸的
泥穴，以及楮树溃烂的
孔洞里，鹪鹩在歌唱。
一盎司的快乐，它自带节奏
那小汤匙儿似的尾巴翘起
活泛，每次都适逢鼓点。
弹丸似的鹪鹩，飞不远
更飞不高，活着的使命
除了觅食，只有歌唱
始终贴近，低矮黝暗之所。
看起来，上帝悲悯
完全是为它卑躬屈就的天命
极尽工巧，不惜定身量做。
但，这更像是一个笑话。
|津渡，湖北天门人，著有诗集《山隅集》《穿过沼泽地》《湖山里》等，童诗集《大象花园》，散文集《鸟的光阴》《植物缘》等，现居上海。
题图：©澁澤卿
*本诗选自《诗光年·飞地诗歌历》1月29日 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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