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绩溪胡适研究综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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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13 14:19

原标题：绩溪胡适研究综述（一）

黄来生

第006期

哲人胡适今年已经120岁了，逝去也已经虚岁50年了。他的故乡绩溪已经天翻地覆，远非当年所能比拟。经历了从“批胡”到“研胡”的转变，乡贤胡适也已经成为绩溪邑人崇拜的偶像。随着历史的发展，胡适先生对于家乡的价值，越来越显现出其社会和经济的作用，虽然现在还没有很好充分的利用和开发，但是毫无疑问，胡适已经成为绩溪县最大的名片和品牌。作为民国自由派知识分子的领袖，胡适在中国近代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举凡政治、文化、教育和外交领域，在近一个世纪以来，都可以听到或看到这位“绩溪牛”、“徽骆驼”的发人深思的言论与文字。他是20世纪中国学术思想史上一位中心人物，其一举一动，长期成为学术界、文化界和思想界关注的焦点。无论是誉是谤，他始终是学术界注视的重心。在许多思想和学术领域内——哲学、史学、文学、教育、宗教、道德等等方面，有人亦步亦趋的追随他，有人引申和发挥他的观点和方法，也有人与他从容商榷异同，更有人从不同的角度对他施以猛烈的批评。但是几乎没有人可以完全忽视他的存在，这一事实充分的说明他在中国近代史上所占据的枢纽地位。

一、绩溪县胡适研究的起始及其发展

绩溪县作为胡适先生的故乡，其浓郁的徽州文化环境，对于影响胡适先生世界观的形成，对于造就胡适人品性格，起到了终生的作用。胡适的成名在徽州以外，胡适研究的主要群体也在徽州以外。解放以后，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胡适故乡绩溪包括上庄，批判胡适，横扫胡适的浪潮也和全国其他地方一样，无孔不入，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坐落于上庄村的胡适父母及其祖坟，惨遭毁灭，抛尸露骨，不堪入目。直至1980年代初，胡家祖墓的墓碑还搁置在胡适的侄孙家中。那时候，虽然各项政策已经开始松动，但由于多年的批判所至，人们依然谈胡色变，视若畏途。大量的胡适家书和胡适著作，散佚各处，并不为人们所重视。胡适研究可以说是一片坚冰。笔者当年由于在岭北的（绩溪以徽岭为分水岭，徽岭以南称岭南，徽岭以北称岭北）浩寨中学教书，又因为是胡适侄孙们的朋友（1970年代初，建皖赣铁路时他们住在我家并且在一起做民工），所以有幸比较早的接触到胡适家族的一些史料，较早的认识到胡适的另一面。笔者当时经常在胡家过夜，由于操一口流利的岭北话，相互之间沟通起来非常融洽。胡适的侄子叫胡思奇，我叫他“思奇公”，其时已经70多岁了，是个耳背的老者，体格魁梧，头发雪白，人称“聋子”，甚是和蔼。他的两个儿子分别叫毓凯、毓菁，也忠厚老实，因为在一起做了头两年的民工，所以关系密切的很。那时他们对我说，他家楼上有好几苣篓废旧书籍字画，你喜欢看就拿去看，要不就给个十来块钱，一起给你。虽然喜欢，但由于那时工资低，负担重，笔者还是没有看。现在想来，真是有眼识得金镶玉，却无心去收藏这些极有历史价值的徽州文书，因此成为终身遗憾。

现在悬挂于胡适故居的藏书画中，胡适父亲胡传的画像、胡适二哥胡绍之的画像、胡适手书条屏《神灭论》等，均系临摹作品，还少一幅胡思永的《陈老莲图》。说起这四幅书画原件来，却还有一段离奇曲折失而复得的故事。

这四幅书画，当年都在胡毓凯、胡毓菁兄弟俩手中。1982年的一个星期天，我去他们家中，晚上住在那里。我们聊天至晚上十来点钟时，他们（已不记得是谁）到楼上取出珍藏的一卷画下来给我看，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四张书画，一幅是胡适手书的《神灭论》警句：“神之于形，犹利之于刀，未闻刀没而利存，岂容形亡而神在哉？右范缜神灭论中论旨，先公晚年日记中最称道之适之”这是笔者生平第一次看到胡适的笔迹。另一幅是胡适父亲胡传的画像，画像栩栩如生，非常完整，唯题款诗被鼠尿蠹鱼毁坏不全，照录如下：

1、嗟我才短拙，动与世龃龉。知由学术寡，自名曰钝夫。或言名固当，犹未该其禄。举世高脱略，所病惟拘墟。束身如缚囚，是曰钝且迂。诗书难尽信，风气时或殊。食古苦不化，是曰钝且愚。人心有机械，世路何崎岖。陷井不知避，是曰钝且疏。忧患□至□，故态胡自如。诽讥□药汝，痼疾胡未除。行年将四十，改遇难缓图。不知痛自艾，遑言涉世途。钝夫曰唯唯，子言良不诬。斧斤顽钝者，磨砺所必须。气质未变化，学问终属虚。补拙无他道，请复事读书。

光绪己卯仲春，钝夫自题。

2、闻自龙门游，学术窥真诠。清介拔俗者，衣钵君能传。今日展君图，丰采恍翩翩。木榻应穿坐，图史手一编。更无他嗜好，闭户祛俗缘。嗤予瓦砾才，分为世所捐。公事至偃室，挈予偕君前。千八诺诺中，直言无所偏。滴水知海味，百为胡不然。翻复嗟才拙，摩厉定益坚。盛德斯若愚，欣慕为执鞭。

钝夫宗大人玉照，萑圃弟胡宝铎。

3、读书如有癖，立志已出群。况乃远负笈，从师东海滨。春风寻孔乐，夜雪立程门（诏共兴化刘融斋先生讲学）。□□□□□，□□□□□，一生恐虚度，三载勤讨论。归来事田亩，农桑且躬亲（诏植桑八百株）。举世笑迂腐，置之前固闻。闲时手一卷，乐此将终身。畸后书君志，尚反古之人。

庚辰季春三月春题钝夫仁兄大人玉照，西山弟曹向辰未完稿。

4、钝夫仁兄大人玉照

天生绝特才，必有非常遇。来缚科名中，儒冠终生误。肉眼频相遭，美人犹迟暮。我兹尚沉迷，君乃独警悟。玄年顾戊□，□长奋云步。初言试京□，我殊为心瞿。如□□□墙，棘锢矧弹在。古调口耳畴，倾注君果□。□□□□□，□□□□路（君入都汾族赴吉林客□□督办省古塔事宜吴大徵幕）上状筹補边，赞书□进学。至此遂展布，骥足绻蹀躞。便邀伯乐子，求贤慰汤慕。墨湲与铜符，优诏颁异数。边塞增长城，疆国度益固。但愿宽辔策，俾成铭竹素。展卷睹君容，万里如相晤。

葛士清拜题。

胡适二哥胡绍之的画像清瘦精神，端座于书几旁，左手持书，右手扶膝，凝神思索。这是一幅很好的工笔人物画像。第四幅就是胡适姪儿胡思永的画作，师法陈老莲笔意，甚是到家。看了很长时间，我提出，这几幅很值钱的东西，你们放在家里，迟早会坏掉。不如拿到县文化部门，请他们鉴定一下，然后收藏起来，不致于流失掉。他们兄弟说，不如你给个十来块钱，这几样东西一起给你算了。我家楼上还有一笸篓字画，你要要，全部给你。我心里知道这是好东西，但是囊中羞涩，妹妹又跟着我读书，哪有钱买这个呀！于是说，还是我先拿去看看吧。他们兄弟见状，也就很大方地把四幅书画，一起交给我拿到县城来观赏。笔者心里很高兴，就在他家找了张报纸，将四幅书画卷成一个筒。第二天早上用绳子系在自行车前把手中，兴冲冲离了上庄，一路驰车，奔往浩寨中学。车过宅坦葫芦岭，下坡时风驰电掣，泥沙马路又颠簸，四张画不知什么时候从报纸筒中掉了下来。笔者只顾眼望前方，一路冲下坡去。车过旺川，直到石家村头拐弯处，瞧见车轮头吊着的纸筒轻飘飘的，有点不放心，遂用手摸了一下。这一摸不打紧，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吊在车轮头上的竟成一个空纸筒了。这可如何是好。笔者立马下车往回寻找。找过石家村头，快到曹诚英墓的地方，看见从旺川方向走来一位年轻人，晃荡晃荡的手里提着一只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才有的那种人造革拎袋，袋口伸出一个纸卷筒。笔者心里一喜，莫不是刚才掉的东西？笔者紧走几步迎上前去，询问年轻人，您刚才在路上可是捡到有一个纸筒，里面几张画？他说是的，是你的吗。诺，还给你。笔者接过纸筒，心里那个感激呀，简直要下跪了，连说真是太感谢你了。他说，谢什么，不消的（就是不用谢的意思），刚才在路上，这个东西先让我前面一个老人家捡到了，他打开看看说太脏了，擦屁股都没用，就又抛掉了。然后我走过去捡起来，看了看，觉得反正没用，拿回家反过来糊灶司老爷也好。就这样拿来了，要不然，你还真找不到了。笔者是一连串的感谢。

1982年，我根据胡适侄子胡思奇及其子毓凯、毓菁提供的资料与《上川明经胡氏宗谱》，写成《胡适家族源流考》一文，发表在当时的《黄山》旅游杂志上，引起国内学界注意。绩溪县政协副主席兼文史委主任颜振吾先生看到本文后，找到笔者，共同进行胡适资料的搜集整理，合作撰写出《胡适家世源流》一文，发表在1987年《徽州师专学报》上。颜振吾先生从此走上胡适研究的道路，并成为国内胡适研究的知名学者。由于拥有的资料不全及学识水平所限，黄来生和颜振吾的文章发表后，抛砖引玉，一石激起千层浪，县内外许多学者纷纷发表文章，引经据典，纠偏纠误，胡适研究一时热闹非凡，形成胡适研究的热潮。胡世敏先生发表了《胡适家族源流考》质疑，徐子超先生发表了《对颜非、来生“胡适家世源流”的辨析》；章飚、王福琪、洪树林、章伟等编辑出版了《胡适家书手迹》；绩溪县文化局供稿并由章伟、周慕军、程基昌注释，安徽美术出版社出版了《胡适家书手稿》。至1989年，颜振吾先生在绩溪县政协支持下主编出版了《胡适研究丛录》，该书获安徽省政协系统文史类书籍一等奖。嗣后，胡成业先生编辑出版了5集《胡适外传》和《适之诗文选集》、《胡适格言》、《胡适读本》，并以数十年如一日的毅力，广泛搜集胡适研究资料，成为安徽省内胡适资料收藏大家。还有胡适的亲戚柯莘麓之后人柯家骅，出版了两种《胡适与故乡》，其妻子胡蜜蜜也写了一本回忆胡柯俩家情谊的书稿即将出版。原黄山学院教授经传芳先生出版了《读胡适》；绩溪县胡稼民教育思想研究会编辑出版的《会刊》发表了不少关于胡适的文章，该会还编辑出版了30万字的《中国现代圣人胡适》，该书由洪树林先生主编；绩溪县徽文化研究会编辑出版的《中国徽学》杂志，近年来发表了大量的胡适研究文章；此外，绩溪龙井宅坦的胡维平先生编著出版了《胡雪岩胡适家乡家世》；胡适故乡的上庄村，出了一本《上庄村志》，内辟胡适专门章节并首次披露了一些胡适秘藏资料；刘家礼先生近期编著了《胡适妙语与思想》一书。

1983年初，笔者冒昧的给国家统战部和胡适的儿子胡祖望先生以及江泽涵先生分别去信。给国家统战部的信大意是说，改革开放以来，党和国家对历史上的一些重要人物的功过是非，已经能够比较客观的给予评价了，许多战犯均已释放，像胡适这样的历史人物，也应该给予客观公正的评价，其故居应予保护（胡适的罪过总不比蒋介石的大，蒋的故居都是文保单位了）云云。给胡祖望的信大意是祖国已经改革开放，不再是“文革”时期那样了。家乡已经变样了，希望他回祖国看看。并附了“思奇公”的亲笔信。给江泽涵的信内容是说，您是江冬秀的弟弟，能否在绩溪胡适故居保护问题上向国家统战部说说话，并来绩溪走一走。此三封信发出约半年左右，时任绩溪县委书记的汪世理同志找到笔者，转告了中央统战部办公厅的答复函大意，说周总理讲了，胡适是带着花岗岩脑袋去见上帝的，此事不宜。美国的胡祖望叫他的表兄弟程法德先生转告笔者（笔者曾与程法德先生一起做了近两年的铁路民工）说，胡祖望先生希望国内把他的弟弟思祖的遗骸找到，他便回来。此事也就免谈了。江泽涵教授没有回信。

随着改革开放和思想解放的不断深入，胡适禁区逐步解禁。1987年，绩溪县政府将胡适故居赎回整修，并定位县级文保单位；1991年11月，绩溪县政府承办了由中国社科院主办的全国首届胡适学术讨论会，县四大班子主要领导均参加了会议；1992年，以胡成业为首的绩溪徽学会第二期会刊出版“胡适研究专版”，纪念胡适诞辰100周年，此后，该会又多次出版专刊，发表胡适研究文章，在国内反响颇大；1992年，笔者在陪同时任安徽省副省长的杜宜瑾到胡适故居参观时，向杜宜瑾副省长提出胡适故居应作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杜副省长当即表态，此事应当抓紧进行。随后，绩溪县政府即行文报省待批。1998年5月，安徽省政府批准胡适故居为省级文保单位。1994年，绩溪县政府筹备成立胡适研究基金会墍胡适研究图书馆，台湾绩溪同乡会并向该会捐款1万元；1997年，胡适之子胡祖望先生向绩溪县捐赠一批胡适遗物，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出席“捐赠胡适遗物仪式”。在此前后，胡适好友章希吕的后人章秋宜女士向绩溪县政协捐赠了胡适与其父亲的往来信札；绩溪县文化局也以各种形式，从上庄胡近仁的后人手中获得胡适与家乡亲友的往来信札若干件；1997年，绩溪县政府出资收购了胡适故居东侧老房子；1998年，绩溪县公安局将收藏的胡适遗物移交给县文化局文物所管理；1999年9月，由安徽大学主办，安徽教育出版社、绩溪县政府共同召开“胡适学术思想国际研讨会”；2000年，胡适故居房屋征购结束，绩溪旅台同乡会为胡适故居捐款8万元；2001年，胡适故居一期维修工程竣工墍胡适诞辰110周年学术座谈会在绩溪召开，国家文物局为该工程拨款40万元，内定为准国保单位；2005年，绩溪县关工委邀请胡成业先生到上庄中小学给部分学生作胡适的母亲和胡适童年的读书生活演讲；2006年，绩溪鄣山大峡谷旅游景区建立名人园，内设胡适半身像及“适之轩”廊；2008年，绩溪县政协副主席方灶义等在两会期间，提交了关于筹建胡适纪念馆的提案，绩溪县委、县政府成立了胡适纪念馆项目的专门班子，并作为2008年11项重点工程之一；同年12月17日至18日，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胡适研究会与绩溪县政府共同召开“纪念胡适117周年座谈会”；2009年，绩溪县政府对上庄胡适父亲胡传故居进行抢修；同年，胡成业先生再次应邀为上庄中学学生做胡适的童年生活与家乡教育演讲；9月，中共绩溪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将县第三中学更名为适之中学；11月，胡成业先生设立个人胡适奖学金；12月，县胡稼明教育思想研究会主办了胡适诞辰118周年座谈会，并印行胡适专刊。

2011年两会期间，笔者与多名政协委员提交了数份提案，要求一是要召开一个纪念胡适120周年的报告会，二是要完善充实胡适故居，三是要出版纪念胡适的书籍，四是要建立胡适纪念馆，五是要积极争取胡适故居成为国保单位。到笔者撰写此文时，一、二、三项均已由绩溪民间社团和政府部门共同努力完成，四、五两项正在努力，争取做到。这里要特别指出的是，绩溪县政协自1981年成立以来，为胡适研究做了大量工作，对于推动绩溪的胡适研究，胡适品牌打造贡献尤大，功不可没。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到，如果没有改革开放的环境，没有思想解放的前提，我们不敢想象有胡适研究的今天。通过三十余年的解禁、研究，现在的绩溪人，对胡适有了比较接近真实的了解，那个曾经被批判的面目全非的胡适，逐渐以比较真实的完整的形象出现在人们面前。人们已经认识到，胡适是一位巨星般的学者和思想家，为我们民族留下了一份极其丰厚的遗产，是一位在学术、教育等诸多领域作出开创性贡献的学者，是一位不骛神奇，始终以平实的态度认真思考中国现代化各种问题的思想家。

限于各方面的条件，研究胡适的重点和群体以及成果都在绩溪以外，绩溪的学人只不过是做了一些资料的搜集整理（部分）和零散的回忆性或胡与家乡人交往的轶事传闻而已。其中成果较为突出的是颜振吾和胡成业二人。其他如胡乐丰、胡家褆、章伟、章飚、洪树林、邵之惠、汪福琪、丁介辉、徐子超、胡其佳、胡士敏、经传芳、柯家骅、胡蜜蜜、周慕军、程基昌、王俊賡、胡承哲、胡维平、汪汉水、汪菊农、胡沛林、胡诚安、刘家礼、方静等，包括笔者在内，都是只鳞半爪的涉及胡适研究，实际上也只是胡适资料的搜集编著而已，并无系统研究成果。倒是旅外的绩溪籍学人，在胡适研究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其中最早的要算胡不归了。胡不归的《胡适之传》，是我们已知的最早的胡适研究版本，该书写于1941年。然后就是胡适的同宗，绩溪荆州明经胡后人，终身国大代表、著名书法家胡锺吾先生，他在1962年发表了《胡适博士上世源流及生平事迹考》，此文是最早提及胡适家族先世源流的。经过20世纪五十、六十、七十年代的风霜雨雪之后，是石原皋先生在改革开放之初的1981年，即在安徽的《艺谭》杂志上连载《闲话胡适》，成为改革开放以后最早以回忆性散文笔调，撰写胡适生平及其家族历史的文章，引起轰动。1985年，此书结集出版，嗣后又再版了二次。继石原皋以后，是绩溪上庄人胡明先生于1989年编选了《胡适诗存》，其后，又编辑出版了《胡适选集》、《胡适诗论》（上下集）、《胡适诗存》修订本、《胡适传论》、《胡适精品集》（1—16）、《胡适文集》（1—7）《胡适思想与中国文化》以及论文《胡适整理文学遗产的成绩与偏失》等。还有程法德、冯志远、胡应华、周起家几位先生，作为胡适的亲戚和同乡，也撰写了有关于胡适的文章。这里值得一提的是绩溪仁里人、人民出版社老社长、新闻出版工作者协会老主席王子野先生，对于国内胡适研究的关心支持，促进了改革开放以后胡适研究的发展。绩溪境内的和旅外的绩溪人，同全国各地学人一起，孜孜不倦，数十年来，为打破坚冰，研究胡适，形成“胡学”,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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