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津乡村记忆：农村有我难忘的童年
原标题：延津乡村记忆：农村有我难忘的童年
回忆我的童年
有人说：爱回忆往事是人变老了的表现。人到中年，经历的事情繁杂纷扰，很多过眼即逝，脑子里并未遗留多少痕迹。这时候，童年时候的几个片段倒是经常浮现在眼前，而且好像越来越清晰似的。
秋后树林扫落叶
我的家乡是豫北平原上的一个极其普通的小村子，村里人口不算多，有千把口人。当时村子周围散落着很多小林子，大多数林子里散布着槐树、榆树、椿树等等，还有几个杏树林、柿子树林。杨树种得不多，只有去地里的大路两沿，离村子很远的高底河沿以及村子东头的小学校里种着这种高大的、叶子也比较大的树木。
每到秋后，随着一阵阵秋风料峭而起，各种树的叶子开始变黄、泛红，好像是颜料没有泼洒均匀的画布。几场秋雨过后，温度降低，人们都穿上了夹袄，甚至棉袄，这时候，各色的叶子已经完成了它们守护枝头的任务，带着无限的眷恋，随秋风悠然而下，落在树下，一堆堆，一簇簇。
这时候，你会看到，每天早或晚，会有人扛着扫帚，背着袋子或拉着车子往落叶多的地方赶。因为当时做饭用的是地锅，烧火的材料最主要就是当时农作物的杆子，不够的话就需要自己想办法去捡柴火，落叶虽然火势不大，填入灶中比较麻烦，但是柴火少时也能勉强凑合着用。像我家，老老少少加起来九口人，做饭自然需要不少柴火，每年秋后随着大人扫落叶自然就成了一项必不可少的劳动。
爷爷喜欢顺着上北地的大路两边扫叶子，天刚亮便早早起来，因为怕去晚了，别人已经占着地方了。爷爷推着车子，放上大扫帚，小笤帚，大簸箕，小簸箕。我揉着惺忪的双眼，坐在车上和爷爷一起去。到了叶子多的地方，爷爷停下来，拿大扫帚把叶子扫到一堆儿，我拿小笤帚帮爷爷捡漏儿，把藏在野草丛中的，落在小凹坑里面的，统统扫出来。待到扫得差不多够装一车了，爷爷用大簸箕撮，我用小簸箕撮。装满一车了，该回家了，我要帮爷爷推车，爷爷却不要，把我抱到车子上，说：“你坐车上压着吧，不然都刮跑喽！”小时候不知道爷爷是怕我累着，只听爷爷说的，在车子上摊开双手、双脚躺着，心想这样就能压着叶子，不会被风吹跑了。
因为爸爸是当时村里的民办老师，所以也有很多时候，我会跟爸爸去学校里扫叶子。当时，学校路东的一大片种的全都是杨树，一行行，一列列，整齐极了。这里的叶子又多又大，一小会儿就能扫到好多好多。来不及往家拉的时候，爸爸就把它们垛起来，堆成一座小山。我和小伙伴们往上爬，往里钻，玩得不亦乐乎。
玩累了，无聊了，这些叶子又成了我们的玩具。记得当时我们会把它折成小勺子用来舀水。做小勺子挑选叶子很关键，过干的不行，一折就碎了；过湿的也不行，一折会断掉。要找失去一些水分的绵软的叶子，叶柄两边的向中间折，然后从叶尖往上折，再找一截小细棍把折起来的几层别在一起。折好后，我们会比一比，谁折的小勺子不漏水，他（她）就是赢家。
放学之后割草忙
小时候，家家户户都喂着猪、羊、马、驴等家畜，在万物茂盛的夏季，野草就成了这些家畜的必不可少的食料。大人们忙的是地里的重活，割草这些事儿自然就落到了我们小孩的身上。
放学时，要好的小伙伴儿相互约好一起去割草。割草要选择草多草好的地方，一会就能割满一大篮子，不耽误回家写作业。一般田地里的老水沟上上长得草又大又壮，因为邻近田地，可以沾点儿光，得到充足的水和肥，而且老水沟上的草两边田地的主人都不管，它们就可以肆意地生长。还有北地小河北边有一片很大的荒土岗，长着各种各样的野草野花，每次来这里，我们都是先玩一阵子，寻找各色的野花编成花环挂在脖子里，或者搜索没有见过的新奇的种类，给它起个自己觉得好听的名字。玩够了，才利索地割好草往家赶，往往天擦黑了才回到家，免不了挨一顿批。
一开始割草，啥也不懂，所有的草混在一起，大人到家还得挑拣，这时候我们才知道，牲畜们吃的草是不一样的。猪大多爱吃那种圆叶子、大叶子的草，比如：马屎菜（马齿苋）、灰灰菜、藁藁秧等，羊、马、驴大多爱吃长叶子的草，比如狗尾草、扁片草、节节草等等。大人们告诫说，马不能吃马屎菜，吃了光怎样不好忘记了。但是有一次，我不小心没有分清楚，眼看着马儿衔住了一棵马屎菜，我着急去抢也没抢过来，马儿舌头一卷就吃下去了。我心里慌了，家里就指着马儿拉车、犁地呢，要是马儿出了事儿，大人不知道会多心疼。我一动不动地守着，心里暗自祈祷着，后来看到马儿还是活蹦乱跳的，没事，我的心才算放到了肚子里。
昏黄灯下学写字
我童年的时候，住的是堂屋，当时好像是刚刚用上电灯，但是电不经常有，很多时候还是点着煤油灯，昏暗的灯光摇摇曳曳。在这灯光中，我度过了我的童年时光。
记得当时住的老堂屋面积很小，靠南墙放了一张三屉桌和一台老式柜子，那是妈妈的嫁妆，我姥爷做的。靠东墙放了一张床，靠北墙放了一张床，中间只剩下一小块的位置，那就是我学写字的地方。
爸爸是老师，白天在学校教课，放学了还要忙地里的活，只有晚上才有一点空闲的时间。当时我还没上学，倒是对学字很有兴趣，老是缠着爸爸教我。爸爸便在三屉桌面上用粉笔教我写几遍，学得差不多了，就叫我在地上写。我蹲在地上，正儿八经的学着，就像一个正规的小学生一样。爸爸说我写的字还不错，学得也挺快。
转眼就到了上学的年龄，有了之前的基础，我上学的学习倒是没有费一点儿事儿，每年都能拿到奖状，后来上初中，上中师，一直成绩不错，中师毕业时还是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其实，后来的学习条件一步一步地变好，明亮的电灯光下，我反倒常常回忆起之前的那盏煤油灯昏黄的摇曳的光线。
……
人生就像是一艘航船，离开了童年的岸边，一路的航程或幸福，或痛苦，或欢乐，或愁苦，或有同行的喧嚣，或只身的孤寂，酸甜苦辣，冷暖自知。回想童年时，安静，美好，无忧，无争，自在的心境最为广阔。
能否保留这一份美好，你？我？
作者简介：张志芳，小学语文教师，从教21载。偶有所思成文，散见于《教育时报》、《河南教育》、《小学教学》、《延津教育》及一些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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