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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中神性化的性只有六个，为何只有观音被着重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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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04 10:12

原标题：《西游记》中神性化的性只有六个，为何只有观音被着重描写？

《西游记》当中的女性仙佛形象主要有：观音菩萨、王母娘娘、文殊菩萨、黎山老母普贤菩萨、毗蓝婆菩萨以及嫦娥仙子。她们的出现都为故事情节的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其中观音菩萨这一形象所占笔墨最多，性格刻画也最为成功。其他几个女性形象提及较少，在作品中大多作为帮助、指引师徒四人解决取经途中九九八十一难的形象出现，以及在“四圣试禅心”一回中作为关卡设置者的形象出现。不论是考验或是帮助，她们的最终目的都是取经大业的完成。

慈悲的济世者

这一类女性仙佛形象的代表是观音菩萨、毗蓝婆菩萨。二者在书中出现的作用是帮助师徒四人度过劫难，也正是这一作用成就了以此二人为代表的女性济世者形象。

观音菩萨是佛教中慈悲和智慧的象征，不论在大乘佛教中还是在民间信仰中，观音菩萨都占有重要地位。这里需要解释的是观音的身相。观世音菩萨的大菩萨相，是大丈夫相。例如《华严经》说：“勇猛丈夫观自在”。这里面的所说的“观自在”菩萨，指的就是观音菩萨。“观自在”是玄奘的音译。在唐代以前，观音以大丈夫相居多，魏晋南北朝时或男或女。但在佛教的观点中，观音可随类应化，即根据说法更换男女相。但由于她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法相，与人间温婉善良的女性光辉相吻合，在中国人的传统印象里，观音便是手持净瓶，端坐莲花台的女相了。作品中是这样描绘观音外貌的：“璎珞垂珠翠，香环结宝明。乌云巧迭盘龙髻，绣带轻飘彩凤翎。”（第八回）可以得出结论，作品中描写的的观音是以女相示人的。

胡适认为《西游记》是一部玩世之作。“不过这几百年来读《西游记》的人都太聪明了，都不肯极浅极明白的滑稽意味和玩世精神，都要妄想透过纸背去寻那‘微言大义’，遂把一部《西游记》罩上了儒释道三教的袍子。”暂且不论胡适批评本书的“玩世”观点正确与否，但书中的女性角色的确抛去了传统的外衣，性格丰满，破除窠臼。观音的形象也不例外，作品中这一本应庄严肃穆的形象在作者笔下显得多了许多人间女子的亲切。在作品第四十九回中，“散挽一窝丝，未曾戴璎珞。不挂素蓝袍，贴身小袄缚。”展示了菩萨未曾来得及梳洗打扮时的外貌形态。只因见孙悟空到来，便手提竹篮，赶去解救唐僧。从这个情节中我们可以看出观音的慈悲为怀，以及作者刻画的用心。这里观音形象不再是高高在上，凌驾凡俗之上的仙佛，而是一个有着具体形象，使人真切可感的逼真形象。她慈悲为怀，悲天悯人。小说中的观音“称名救苦，随类应现”。黑风山收伏熊罴怪；镇元大仙处，观音不忍见事态恶性发展，以瓶中甘露使人参果树起死回生；红孩儿虽野性不改，诈降不肯皈依，最后也收作童子……传统儒家思想当中，有着很浓重的仁爱思想意味。“仁者，人也。”“以人为本，以民为本。”这样仁善的思想透露着中华民族深沉而浓重的人本主义与浓厚的人文主义关怀。在师徒四人行取经的路途当中，观音菩萨作为女性仙佛形象的代表人物，自始至终向世人展示着儒家传统文化的统治地位。她以组织的领导者身份出现，高雅端庄、仁慈善良，为取经大业的顺利实现保驾护航，也是整个组织活动的保障，保障着大业的实现。她是传统文化集大成的体现。她宽厚爱人，大慈大悲。她集中国传统女性的善良与儒家的博爱于一身，为解救大唐子民脱离苦海尽心尽力。大慈大悲的形象贯穿了全书始终，是《西游记》全书着墨最多的一个女性形象。

作为济世者形象出现的女性仙佛，比较典型的还有黎山老母、毗蓝婆菩萨。这两位女性仙佛在全书中的笔墨不多，黎山老母共出现两次，分别为第二十三回“四圣试禅心”与第七十三回“心主遭迷幸破光”。而毗蓝婆菩萨则只出现过一次，就是在与黎山老母共同出现的第七十三回。两个角色先后出现在收伏夺目怪的章节当中。孙悟空并告知孙悟空在紫云山千花洞中有位毗蓝婆菩萨能降得此怪。“老母道：‘我才自龙华会上回来，见你师父有难，假做孝妇，借夫丧之名，免他一死。你快去请他。但不可说出是我指教，那圣贤有些多怪人。’”虽不知这一情节中黎山老母幻化成人形假借丧妇为孙悟空指引正途是出于作者的玩世精神，还是单纯增加作品的戏剧效果，但这一情节给人更多的感觉是她虽为过路，但听闻唐僧师徒有难，便不顾“那圣贤有些多怪人”而为悟空指引道路，可见其作为仙佛的慈悲之心。

而黎山老母口中“颇有些多怪人”的圣贤毗蓝婆菩萨，却未对前来求助的行者有任何为难。只是问询了“是谁与你说的？我自赴了盂兰会，到今三百余年不曾出门。我隐姓埋名，更无一人得知得，你却怎么得知？”行者遵守与老母的诺言，稍作解释便请动了“本当不去”却不可灭了求经之善的菩萨。这个情节当中虽只有简单几句对话，但我们便可将毗蓝婆菩萨的性情推知一二。她性格当中多少有些黎山老母所言的“怪”，也是幽居山中，不问世事的世外高人，但只因求经之善便不再询问是谁泄她的住所，便立即与行者同行解救唐僧。可见她以善为先。在降伏了夺目怪之后，菩萨“索性积个阴德”，赠与师徒解药，在八戒要打杀夺目怪时又连忙制止，称洞里无人，要收它去看守门户。到此，毗蓝婆菩萨的慈悲心可见一斑。

作品中济世者的女性以佛教中的人物居多，形象多端庄高雅，却平易近人。她们悲天悯人，慈悲为怀。凡遇唐僧师徒险阻处，必定出手搭救。作品对这类女性形象的描绘更加贴近现实生活，这种区别于传统仙佛形象的转变，其原因正是明代宗教向世俗化转变以及受到当时思想开化的影响。

高贵的女神

作品中这类形象的代表是王母娘娘与嫦娥仙子。她们的形象与传统意义当中的女性仙佛形象相吻合，与上文介绍的观音等形象不同，她们高贵守礼，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且有一定的距离感。她们的出现都是为了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需要，并没有其他特殊意义。

王母娘娘即西王母，在道教的神仙体系中，西王母是天宫所有女仙以及天地间一切阴气的首领。西王母最早记载于《山海经》：“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由此可见最早出现的西王母形象与《西游记》中端庄威严的王母形象是截然不同的。东汉末年，道教兴起，把作为上古先祖神祇的西王母纳入道教神话体系，并且逐渐演变为高贵的女神。作品中对于她着墨不多，只出现于第四、五、六回当中，并且在这三回中她也并非主要人物，在孙悟空踏上取经之路后便没有出现过。但在这三回中我们也足以看到一个神圣不可攀的女仙。由她主办的蟠桃宴，是导致孙悟空大闹天宫，从而走上取经之路的最直接原因。王母娘娘一朝瑶池设蟠桃宴，整个天庭群贤毕至，大开宝阁，可见她在天庭当中的影响力不可小觑。作品中的天庭仙境也严格遵守着人间的等级秩序，如此盛大的蟠桃盛会，王母邀请的无不是具有影响力的仙佛，自然不会邀请小小的弼马温。而这也成了故事矛盾的导火索。孙悟空因未收到邀请而不顾礼法约束搅乱了蟠桃盛会，乃至最后大闹天宫。纵观整个蟠桃宴故事，几乎没有对王母直接的语言或外貌描写，但通过情节的发展，其他人物的言行，可以侧面勾勒出她的画像。她是封建等级秩序的产物，高贵神圣，威严不可侵犯。

作品中另一位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女神形象是嫦娥仙子。嫦娥是中国上古神话当中的人物，东汉高诱注解《淮南子》指出她是后羿之妻。《西游记》中的嫦娥没有神话传说当中那样富有神话色彩，只是作为师徒西天取经过程中推动情节发展的配角出现。笔墨不多，出现在作品的第 95 回以及猪八戒出场的章节。但作品中对嫦娥仙子并没有直接描写，甚至外貌语言都没有提及，用的都是侧面描写。但从八戒因轻薄嫦娥仙子被贬下凡间，再到嫦娥出现带走玉兔精，八戒见到嫦娥又动了凡心，以上情节中我们可以看到嫦娥仙子超凡脱俗的美貌。与嫦娥仙子类似的形象还有七仙女等，都是以特点模糊、性格单一的状态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