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鲜血淋漓的爱情——读《长平之战——遥望长平故地》
文紫殇
谈及爱情,我们大多都有一种浪漫在心头氤氲。
从没读过,将爱情和长平之战混合在一起的书写,可看上去又那么自然而然,这又是什么样一种的文字试验?
在苏忠这篇散文诗里,爱情总是那么地鲜血淋漓,看上去让人生出丝丝恐惧,甚至打起寒战。
长平之战,是一场埋葬四十万兵将的骇人战争。在长平高地,缘何“我的爱情,已被团团包围”,“首尾难顾,无路可退”?
这里猜想,便是爱情的这种危难困境如似长平战争中的赵国军队一样。爱情的危难来临了,也许过了这段危难,待这冲霄一战后“拥你入衾/沉沉春风中与你云雨颠倒与共”。但最终,在杀声沸腾、刀枪密集交错的清野上,“我的爱情,溃不成军”,“我的爱情,终于缴械/匐地投降”。
我的爱情在为我而战!
战争的对手很强大且繁多,我们只能汗颜,我们尽量让自己平静,尽量冲出这场战争。也许爱情只适合纸上轻谈,“四十万的锦书鱼雁山盟海誓”一旦遭遇现实各种敌兵的搏杀,爱情就会“扯起白旗”。
这情书无论是四十万封还是四十万字,都是难得的沉重。可在生活现实的战场上,怎么就如此轻飘飘?
空中飞起的白旗,那么得意而有力,是谁在嘲笑爱情,又是谁在拷打着爱情?是躲不开的时间、是撞不到的城市、是来不及预测的阴谋还是看不清亦猜不透的本性?不止这些,他们都有着精装的武器,对我们脆弱的爱情之玫瑰喷燃枪炮的烟火。
长平高地,孤零零的我的爱情!
“就架起最后一堆篝火”,饮干“剩下的几口酒”,“暖暖彼此的喉咙”。让“四十万的猎猎真情”,再次站立我们的血肉之躯“与时光赌上一把”,“任天罗地网弥盖尘世”。
长平高地,孤零零的我的爱情!
空气发黑发紫,星稀露寒。
诺言倒下了。
“你是我的眼泪”一串串……
将爱情的难得与经典长平之战放在一起,我们看到了爱情自身具备的伟大力量,也看到了爱情的脆弱易逝。
后青春再看,爱情如此一般?
我的爱情曾孤军奋战过,一直还在孤军奋战……
你的爱情,可曾倒下?可曾“活活埋葬”?
——遥望长平故地
苏忠
四周的秦军已密密麻麻架起长弩,铁甲明灭,森森剑气冷得三千里外的孩子也不敢啼哭,长平高地,火烧云里,我的爱情,已被团团包围。我的后路,一队奇兵正迂回包抄。我的腹部,一支精骑正猛烈穿插。拦腰斩断,我的爱情,首尾难顾,无路可退。
天已黑,柴已尽,就架起最后一堆篝火,擦擦汗渍斑斑的征袍,剩下的几口酒,一起喝了吧,暖暖彼此的喉咙。今夜后,枪林箭雨漫天烽火中,我们的血肉之躯将与更鼓声声赌上一把,无须瞻前顾后,天下事到头来终究水落石出。
对于命运,我承认只是纸上谈兵,破釜沉舟的爱,都知道大多没有结局。可是,谁能告诉我,没有坐而论道,焉有躬身力行。四十万的猎猎真情,谁甘心就如此轻易放弃?且打开天窗,说放过你,放过我,难道不是此生的误?误了的此生难道与行尸走肉有两样?且饮酒,且高高扯起罗帐,挡住霜,挡住月,待这冲霄一战后拥你入衾,沉沉春风中与你云雨颠倒与共。
风已紧,雷电劈破狼烟大地猩红。鼓在催,铺天盖地旌旗鹰飞往返杀声沸腾。刀枪密集交错如潮,利箭呼啸,残肢断臂飞旋。坚壁清野,犬牙滚杀脑浆迸裂层云发黑。轮番突围,车狂马乱丢盔弃甲群山碾成落红。
呜呜的号角响了,天汉星稀露寒。谁的诺言,在一排排冷枪暗箭中无助倒下。谁的眼泪,在一串串清洗那些冰冷尸体。
我的爱情,溃不成军。四十万的锦书鱼雁山盟海誓,在旋踵冲击下,扯起白旗。我的爱情,终于缴械,匐地投降。
都说万物如刍狗!大雨中的长平高地,寂静得只有一种声响,群山俯首,我也需要平静。
演义里的鱼将要死了,网却并没有破,终于到了枯叶狼藉的时刻,一切即将谢幕。我的爱情,口干舌燥,衣冠不整,在隐隐的曙光中,一队队,被驱往连绵不绝的黄土深坑。列队,活活埋葬,四十万的爱情,活活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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