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名媛丨苏雪林,文坛怪女
苏雪林(1897-1999),原名苏小梅,学名苏梅,字雪林,笔名瑞奴、绿漪、灵芬、老梅等,在小说、散文、绘画、戏剧、翻译、学术等领域都颇有建树,是集作家、画家、学者于一身的罕见的文坛女杰。早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她就与冰心、丁玲、冯沅君、凌叔华并称为备受瞩目的“中国五大女作家”。
在时代潮流影响下,苏雪林靠个人奋斗,从一个安徽太平县普通女子成为一名女师大学生,并出洋留学,最终成为著名的作家、学者和教授。其百岁人生可谓经历丰富、命途坎坷。她的求学经历、出国、婚姻、研究、写作等所作所为,真可称得上是特立独行,惊世骇俗。
童年经历
苏雪林七岁开始,跟着叔叔及兄弟们“名不正、言不顺”地在祖父衙署所设的私塾里旁听,在私塾里只跟读一二年,男孩子们都纷纷去学校读书了,她不得不辍学。因为在私塾里学得的一二千汉字,从叔叔和哥哥那里借一些通俗小说当作课本自读。后来,苏雪林的叔叔、哥哥们都先后进入上海新式中学或大学,每年寒暑假回家都要带回一些新旧图书和当时流行的报刊,苏雪林便借机有挑选地阅读起来。《史记》《汉书》她读过一些选本;唐诗、宋词、元曲、明清传奇,以及历代名家的专集也都涉猎个大概,连当时流行的译作《天演论》《茶花女遗事》《迦茵小传》《十字军英雄记》等,也都读得着迷。这一段童年和少女时代的苦读史,为她后来的创作及学术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女子师范
1915年,苏雪林考入安庆省立初级女子师范。在校期间能诗善画,很引人注目。
苏雪林的画
1919年,毕业后即留在母校附小教书。因为不甘于做一辈子小学教师,再一次向家长提出继续升学的要求,祖母以婚嫁为由进行阻挠,后因苏雪林大病而停止逼婚,还满足了她的升学愿望。这一年,考入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国文系,在系主任陈钟凡先生的帮助下,很快从旁听生转为正科生。
国外留学
1921年秋,苏雪林前往法国留学,为了顺利成行,她瞒着家庭,直到临行当天的晚上,才告知母亲。她考入吴稚晖、李石曾在法国里昂创办的海外中法学院,先学西方文学,后学绘画艺术。
回国后,遵照母命,与从未谋面的五金商人的儿子张宝龄完婚。
爱国情怀
但作为一个出生在动乱年代的新时代女性,苏雪林更值得人敬佩的,不仅是她追求自我,追求学术时坚韧不屈的精神,还有她坚定不移的报国热忱——1931年9月18日抗日战争打响,苏雪林便毅然决然将自己多年积蓄的薪金、版税、稿酬和两根重五十两三钱的金条全部寄出,捐献给在前线的抗日将士。这件事在当时被登上报纸,舆论认为苏雪林大长了中国人民的志气,可她却并没有为此多言,转而是拿起笔,一次次记述侵略者的血腥罪行,如《乐山敌机轰炸记》、《敌人暴行故事》等,激发同胞们对侵略者斗争的决心。
1945年,日本侵略者投降了、全国人民欢欣鼓舞,苏雪林也沉浸在无比欢乐之中,当消息传到嘉定时,她与袁昌英、凌叔华等人抑制不住激动和兴奋,举着小旗,高呼口号,加入了游行队伍的行列。
骂鲁第一人
苏雪林一生最引人关注的便是她与鲁迅先生的恩怨。苏雪林创作的第一部作品是《绿天》,那时候的她对鲁迅是非常崇拜的。《绿天》一出版,她就拿着书赶紧送给鲁迅,而且在扉页上用黑色钢笔写上:“鲁迅先生校正学生苏雪林谨赠七、四、一九二八”。版权页的留印处还加盖了“绿漪”朱红印章,现在鲁迅博物馆的“鲁迅藏书”中收藏有这本书。“鲁迅藏书”中还有苏雪林的另外两部专著:《李义山恋爱事迹考》、《唐诗概论》。
在鲁迅面前的苏雪林一直是以“学生”自居的,足可见其对鲁迅先生是敬重的。她还曾在《国闻周报》上发表过一篇题为《<阿Q正传>及鲁迅创作的艺术》的文章,对鲁迅的《阿Q正传》等小说创作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令人难以揣测的是,就在鲁迅逝世后不到一个月的时候,由苏雪林执笔写下的长达四千言的《与蔡孑民先生论鲁迅书》,公开扯起了反鲁大旗,对尸骨未寒的鲁迅破口大骂:“褊狭阴险,多疑善妒”,称鲁迅的杂文“一无足取”、“祸国殃民”。并影射、攻击鲁迅勾结日本特务机关内山书店,“行动诡秘”等等。
1967年,苏雪林将自己半生“反鲁”的主要文章结集出版,取名《我论鲁迅》,这本书可以说是苏雪林半生“反鲁”的一个总结。苏雪林从当年鲁迅的学生、崇拜者,发展成为诋毁仇恨鲁迅,以至于不惜耗用半生的经历对其进行旷日持久的口诛笔伐,这里面究竟隐含着怎样的个人恩怨,只能留给后人去解读了。
晚年的苏雪林
苏雪林一生以教师、文学创作和学术研究为志,不仅在国内外多所知名大学任教几近半个世纪,其104年的人生中,更以丰沛的才情,顽强的意志和飞蛾扑火般的执着,为二十世纪中国文坛留下非常可观的文学遗产。细数苏雪林长达80年的文字生涯,共结集出版小说、散文、诗歌、戏剧、翻译、绘画等41种,学术专著14部,连同15本巨册的《苏雪林日记》及大批书信与佚文,总字数逾1500万字。她教研双栖、文学并重,更令人敬佩的是,以上成果皆是苏雪林在授课之余,日积月累所作,不曾占用她任何传道授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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