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龟仙传|喝叱龟
万籁俱寂的夜晚,总听得到喝叱龟喝叱妖怪。
民间传说此龟原是弹奏古琴的琴师,被一移人感情的妖怪夺去性命。琴师状告妖怪,日日去破庙中,独自撞钟。琴师的魂没有魄可以依存,魂便附在一只乌龟身上。
喝叱龟后怆然叹息说:“从前是我情志不坚定啊,才会被妖怪移我情志啊!”
虽然形体并非原本样子,琴师常引颈四望,因为精于音律,能听到妖怪之类发出的声音。
龟听曲子,能分辨哪种适宜于华艳俗世,哪种是隐居于山谷的隐士自娱,什么音色浑浊,谁是吹奏高手。哪个乐器是曾经制作乐器的名匠所吹奏,都能一一识别。有妖怪珍藏了音色很好的琴、鼓,龟会打赢对方让它交出那件乐器。
喝叱龟在龟峰湖畔,用可取的材质制作笛子、箫、竹鼓、锣的乐器,吹奏起来音韵美妙,能喝斥妖怪,也能召唤喜欢音乐的妖怪。
一日,狂风大作,喝叱龟见一女妖溺水奄奄一息,听她一直在哼着一曲忽然让他浮现出过去许久的记忆的曲调。喝叱龟将她驮至对岸,赠予她一根短笛。女妖把笛子横在嘴边,开始吹起来。
几百年的修炼,喝斥龟又可化作琴师之身,在湖岸弹琴。
琴师到附近百姓家投宿,与人在村里闲走,路遇六七个人,衣着邋遢,酒气呛人鼻子,哼着十分霸道的调子。他忽然喝叱:“你们所作所为不赶紧停止,性命就不长了!”那些人腿脚一软,跪成一溜儿,连说:“再也不敢了。”同行的人感到惊讶,他说:“这些人都是江洋大盗。”
清晨弹琴,琴师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串笛音。笛子音色如此熟悉,没错,正是这笛音。又听那歌词“孤身旅人何处宿”,表示歌人在旅途之中居住漂泊之地,孤身在苍茫暮色中。琴师招呼妖怪下来相见,认出是数百年前赠予其笛子的女妖。
“你就是那个小女妖!居然都长这么大了。”与女妖讨论音乐,知她很善于乐器,因为有秘藏曲谱不肯售给别人,被迫害,魂魄才长期飘荡于此。
“遇到过那么糟心的事,又因没学完技法的遗憾和被害的悲惨,才不得已化为妖怪。”虽是小妖,却能吹奏出色的音色。
琴师用曲子召唤女妖。女妖吹笛,和琴师弹奏同一首曲子,一曲终了,相融达到了天衣无缝之境。不远处沉眠的妖灵和动物,醒来,从头到尾完整地听一遍,赞叹声一片。
女妖取人腐烂之肉食用,有腥秽之气,只能深夜出来。但她很喜欢琴师弹奏的旋律,常常陪着他练习。觉得有趣的,能独自用笛子吹奏。
女妖回忆秘密曲谱,倾尽全力,一遍一遍地把旋律记在乐谱上,断断续续地,弹了几个音给琴师听。
琴师长叹:“这么好的曲谱,一定要让它在满月之夜重见于世!音乐之神喜欢月光,说不定那天凭着这首曲子能遇上他。”
女妖不眠不休地,为了调整女妖只能深夜弹奏的疲惫,琴师请木工制作一张古琴,将龟这种长寿动物的图案刻画在笛子上。在水边寻找提升阳气的野菜,渐渐地,女妖不需再食人肉,和常人一样饮水吃饭,能在白天化作人形出没。
在人间弹奏,总会遇到一些单纯地享受着音乐陪伴的日子的人。附件的老百姓有浪漫情怀,初晨路过此的小孩、柴夫为这音乐徘徊并附声歌唱,歌曲长长地展开了连锁与交响。又接触农民的生活实情,把民间口头文学编成歌词,表现出人对生活的热爱、对丰收的向往、对爱情的追求、对丑恶的鞭挞。歌集之中,以歌颂自然山景最为出名。
神秘曲谱,月圆之夜,被月光净化,果真打动了停船休憩的天神。以抒情歌感动神灵,换取修行,他们能合奏出神的音色,谱写神的乐章,曲子或古朴雅致,或雄浑凝重,或艳丽风流。
后来琴师和女妖飞升上天,变成音乐之神。喝斥龟化成了乌龟形状的山石,听到音乐之神的召唤,就会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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