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夜想身后事
那年爷爷奶奶都在,他们住在一层,有一个不大的小院,种着多样的果木。那年我还无知,住在楼上的四层,每天跑着跳着下楼,望着果实只属于我的小院。那年我每天往返于一层和四层,品味着一日三餐,眼巴巴地期待着树上的果实成熟,张着嘴等待还没有摘下的甜蜜,和酸楚。晚春的樱桃,盛夏的石榴,秋天的红果,好像都融化在我的灵魂中,现在能买到,却没了儿时的味儿。
出差的地点和时间给了一个意外回家的机会,回到了这个几乎人人都叫我尧儿的地方。一层的老式防盗门还是锁着的,里面的木门却开着,兴奋的想都没想的旋转门把手,想喊一嗓子却又突然清醒,要喊得的人已经听不到了。
晚上,躺下转来转去,就是转不到周公的频道。
一个不经意却,勾起了我对老去的思考。还有这群未来将要和我一起老去的妻子,兄弟,朋友。
也许有一天,我已白发。
也许有一天,你已迟缓。
也许有一天,我满脸褶皱。
也许有一天,你步履蹒跚。
也许有一天,我已不认得你。
也许有一天,你已忘记了我、
也许有一天,我坐在轮椅,还在思念兄弟。
也许有一天,你坐在躺椅,还在等我喝茶。
也许有一天,我的孩子会去看你。
也许有一天,你的孩子会来看我。
也许有一天,我们聚会,每个人手里不再是酒杯,而是药品。
也许有一天,我们聚会,每个人嘴里不再是鱼肉,而是豆腐。
也许有一天,我们中间,有一个先走。
也许有一天,我走的时候你们却来不成,因为你的孩子们会害怕送我的时候,我把你们带走。
我倒是希望我能先走,好歹你们知道我走,留着口水,口齿不清地,蹦出个想字,我想我能在下去的路上听着。
我还有个愿望,留心的家伙们你们记着,如果我走了,万一没来得及交代,你们要告诉我的未来的孩子,把我的骨灰拌上金银花撒到大海里,第一是怕热,第二是浪费钱和土地,第三最重要的是那个小盒放不下我这么大的心。
如果有一天,我们都老了,能坐在一个圆桌旁,沏上一壶清茶,找半天的时间去用零散的牙齿消化隔辈人给买的崩豆,我觉得这是我一生中可以想象到的遇到你们最美妙的幸福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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