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积跬步，方能攀登高峰
原标题：善积跬步，方能攀登高峰
2016年秋天，七六届淮安师范毕业的同学在淮师聚会时，我对叶维寅同学说：“你现在不是我们班级中最有钱的，但你绝对是我们班学问最高的同学。”他说：“大家都一样，只要记住我们曾经做过同学就行了。”
叶维寅是六六届初中毕业生，与我一同在洪泽县插队，同一年被推荐上的淮安师范，又分在同一个班，同一个宿舍，淮师毕业后，我俩都分到县城中学任教。
在校时，他给我的印象是：脸的上半部有宽阔的前额，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脸的下半部是丰满的鼻子，圆圆的下巴。他丰富的知识让我吃惊，在宿舍里，晚上上床以后，他给我们讲《基督山伯爵》故事，每天“连载”，听得我们如痴如迷。巴尔扎克、契诃夫、雨果等许多外国著名的文学家名字我都是听他说的。他特别推崇巴尔扎克，说巴尔扎克不敢用两只眼睛看世界，一只眼看，就有写不完的故事。还说巴尔扎克很能写，一部长篇小说《农民》，文章写了四分之一，而主人公还在床上。
知青大回城时，淮安中学知青代课教师回城了，学校缺教师便向淮师求援，学校抽了五名学生前去帮助教学。我们班抽了我去教初二语文，叶维寅去教初二数学。在这期间，教导主任周珎珲对我们淮师来淮中的五个教师十分关怀。
他是我们班唯一的利用课余时间自学高中数、理、化的同学。我是他邻座，看见他一本数学练习簿，几天就写完了。后来他发展到自学大学课程微积分，遇到困难怎么办？他就写信向父亲求教，自己写的信二、三张纸，可他父亲解答问题的回信常常是七、八张信纸，多的有十几张。
他的父亲叶彦谦是南大数学系主任，也是国内研究微积分的数学家。他与父亲的通信学习，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便问他为什么不找学校老师来解答这些问题呢。他微微一笑说，我怕老师解决不了这些问题。
我在学校时，常常向学校的广播站、黑板报投稿，稿子用多了，有些老师家的孩子就知道了我，与我交上的朋友，其中有一个高中生姓方，他父亲原来是南京军事院校的数学教官。通过他的孩子，我带叶维寅去他家向方老先生请教数学题目。方老师一看是微积分，便摇了摇头说，这是他解放前在大学时学的知识，现在早已忘了。
那时，我们在读师范，但还处在文革动乱时期，“读书无用论”等奇谈怪论还在影响着我们，我就问他学这么深奥的数学知识有什么用。他说自己初中刚毕业就遇到了文化大革命，从此没有了上高中、上大学的学生时代。如今上山下乡六年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一次上学机会，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上了师范以后，父亲给了他自己编的大学微积分教材，希望他通过自学，掌握这门学科知识，将来能够有机会与自己一同去研究微积分这门学科。为了实现父亲的愿望，他说自己的心思全放在数学上了。
在淮师毕业前夕，有传言我留校当老师，叶维寅分到市师院附中。我们县里不放，因为洪泽县水上太缺教师了，我俩都被要回县里，他分到洪泽县中，我分到新办的职工子弟学校。当年师范、南师毕业生回县参加分配的有五十七人，留县城学校的只有三人，另一位是我们班的张红同学，她后来回宁后，做了南京赤壁路小学校长。
他在县中工作也就一年多时间，国家恢复了高考制度，参加高考以后，他被南京师范学院数学系统录取，大学毕业以后，他被学校留下做了数学老师一直到退休。
著名作家柳青在他的长篇小说《创业史》中写过这样一段话：“人生的道路是漫长的，但关键的时刻往往只有几步。”人的某种观念的形成或是某种意念的产生也常常是在偶然之间。叶维寅在淮师两年的学习中，自学了高中的数、理、化，大学的微积分，看似偶然，但他后来在国家恢复高考时一举成功，那就是必然的了。他的成功就是自已没有听从命运的支配，而是主动出击，最终取得了人生的辉煌。（屠夕琮）
作者简介：屠夕琮，江苏南京人，长期在淮安洪泽工作，中学语文教师，县教研室语文教研员，退休干部。撰写多篇师生回忆录发表于网络媒体。
编辑：高正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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