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下，谈傅雷
原标题：自当下，谈傅雷
今天故事的主题是
「 傅聪去世」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人们对傅雷与傅聪的纪念持续了一整天。人们纪念他们，不仅是因为《傅雷家书》感人至深，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傅雷一家人在动乱年代的遭遇，动人心魄。这纪念里有善意，亦有恐惧。人们既感慨于傅雷夫妇人生品格宁折不弯，更忐忑于个人命运在时代中彷徨无助。
这纪念里有人性的温情，亦有历史的烛照。从大量的纪念文章中，人们读到傅雷与傅聪父子风骨凛然的言行，如“真正的光明绝不是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遮蔽”，人们知道有一个叫江小燕的人义高胆大，冒充养女保存了傅雷夫妇的骨灰。历史在歌舞升平的朋友圈中复活，鲜活，存活，如同大雪在雨中冲刷，大地裸露。
这些都很好，很有意义，历史就是需要不断地祛魅。在祛魅中，人性的光辉闪耀，动人。但是，如果将傅雷放在纵向的时间轴线上去看，今天的纪念与以往似乎并无不同。话还是那些话，事还是那些事，感慨还是那些感慨，道理还是那些道理。这些感慨和道理似乎都不能洞穿一个令人困惑的事实：时至今日，为什么还有人说傅雷的悲剧只是时代的错，傅聪是一个逃离者。
我们的反思止步未前。我们对傅雷父子的纪念局限于讲故事，缺少一种知识的、分析的路径。那就是，从傅雷与傅聪过去与现在的际遇，身前与身后的遭遇中，我们该如何认识身处的社会。这条路径能够让我们解构上述困惑，辨认清楚社会在历史与当下运作的逻辑。
我们需要认识到，不仅民间在纪念傅雷，官方早就给傅雷与朱梅馥夫妇平反了。并且，这许多年来傅雷的著作刊行甚广。在我记忆中，《傅雷家书》早就是中学语文课外必读书目了。这是傅雷在现代的声名与遭遇。然而，如你所见，如你所未见，傅雷平反后的遭遇如此，遭遇傅雷式苦闷的现代知识人却尚有人在，他们著述与声音少为人知。
我们该如何理解这种矛盾？时代不是断裂的，所谓时代断裂中社会组织方式一直在延续，进化，这应该是我们的一个基本史观。长期以来，这种关照历史的维度被“前后期”“几几开”这种思维工具蒙蔽了。我们需要以此为出发点，分析傅雷过去与现在的遭遇。
我们应该看到，我们所处的社会有这样一种超能力——昨天可以是这个目标，今天可以是另外一个目标。这种目标转换不是时代的断裂，本身就是秩序控制。这种目标转换其实换汤不换药，意味着组织能力的进化，组织技术的日趋成熟。如果你不能理解这套政治科学的抽象，不妨想一想李文亮医生的遭遇。我们在今天纪念傅雷，如果仍然将视域投射在过去，烛见历史却不能洞见当下，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令人遗憾的事实。
以有趣对抗无趣
封面图片来自视频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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