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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宦娘,超越情欲的百年女鬼,她的故事最动人

原标题:《聊斋》宦娘,超越情欲的百年女鬼,她的故事最动人

一部《聊斋志异》,写了无数花妖鬼狐,她们不受人间伦理道德的束缚,在爱情中特别热烈奔放。当遇到让自己心动的书生,无论情浅还是缘深,最终能否共度一生,她们都不吝于表达爱情,也不介意立刻便以身相许,哪怕只是昙花一现的传奇,亦是无怨无悔。

她们固然美好主动,却也时常失之轻率,读多了便心生遗憾——难道成为花妖鬼狐便没了女性应有的自尊和矜持?幸好,还有一篇“宦娘”,她是花妖鬼狐中的一股清流,故事干净动人。她的爱超越了占有和欲望,纵然做鬼,也是“发乎情止乎礼”,彰显出女性的自尊与情怀。

1、两遇美女,君子好逑

温如春是一位世家公子,读书之外酷爱弹琴。他曾经遇到过一位道士高人,练就了一手高超的琴艺。

这一日,他外出遇雨,投宿到一个小村庄。这家只有一个老妪和一个少女,少女不过十七八岁,貌美如花,虽然不过是惊鸿一瞥,却让尚未娶妻的温如春心生恋慕。老妪告诉温如春,自家姓赵,少女名宦娘,是她的侄女。温如春于是便提出求婚,老妪很为难,说这个真不行。温如春被拒绝,很是郁闷,并且赵家条件一般,卧具不过是茅草,让他没法安睡。于是他坐在地上弹了一夜的琴,等到雨停后便悄然离开了。

温如春回到家乡,偶然到一位乡绅葛家做客。葛公知道他琴技高超,便请他弹奏一曲。温如春欣然从命,他的琴声悠扬动人,吸引了葛家的女眷,她们都来到帘后倾听。忽然风动帘开,温如春看到一个美丽的少女,不觉心动。过后打听,知道葛公有个才貌俱佳的女儿,名叫良工,便请母亲出面遣媒求亲。

然而葛公认为温家虽是世家,但已经没落,便拒绝了。父亲虽然拒绝了婚事,可女儿却被温如春的琴声打动,心怀倾慕,时常渴望能再听到温公子的琴声。这一日,良工在自家花园中捡到一页旧笺,上面写着一首“惜余春”词:

“因恨成痴,转思作想,日日为情颠倒。海棠带醉,杨柳伤春,同是一般怀抱。甚得新愁旧愁,刬尽还生,便如青草。自别离,只在奈何天里,度将昏晓。今日个蹙损春山,望穿秋水,道弃已拚弃了!芳衾妒梦,玉漏惊魂,要睡何能睡好?漫说长宵似年,侬视一年,比更犹少:过三更已是三年,更有何人不老!”

这首词写一个闺中少女的相思情怀,辗转曲折,缠绵幽怨,正好与良工此时的心境相仿。她反复吟咏后,又将之抄下来放在自己的梳妆台上。这一日葛公从女儿门口经过,意外捡到了这张书笺,以为是女儿自己写的,顿时心生不快——那个时代深闺少女怀春,是不符合淑女规范,是有辱门楣的。但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葛公也没办法,于是便想将女儿尽快嫁出去。

2、三段神奇,成就知音

这时有个门当户对的刘公子来求亲,刘公子温文尔雅,让葛公很喜欢,热情地接待了他。葛公就要答应婚事了,不料刘公子离开后,竟然在他坐的椅子下发现了一只绣花鞋——这刘公子也太轻薄了,于是拒绝了刘的求婚。

葛家有一种特别名贵的绿菊,被葛公视为珍品,从不外传。良工很喜欢,便栽种在自己的闺房中。这一日,葛公忽听人说,温如春家中原本寻常的菊花竟然也变成了绿菊,不觉十分惊讶。他来到温家,想看看这儿的绿菊是否跟自家的一样。然而他一到书房,便发现温如春的书案上竟然也有一页“惜余春”,内容与自己在女儿良工门口捡到的一样。葛公便猜想,这词和绿梅,一定都是良工偷偷送给温如春的。

回到家后,他和夫人一起逼问良工,良工深感委屈,说没有的事儿。二人无奈,决定将良工嫁给温如春。得到葛家许婚,温如春十分开心。不想这一夜,他睡去后,却听到书房中琴竟然自己弹奏起来。温如春仔细一听,觉得琴音生涩,似乎是在学着自己的曲调,却不够熟练。等他点烛光进去,却是空无一人。温如春猜想,大概是狐仙吧,她想拜自己为师弹琴?温如春得到美满婚姻,心情大好,愿意成全这个“狐仙”的心愿。于是,他每天晚上都弹奏一曲,然后将琴放在那里任其弹奏练习。那“狐仙”进步很快,六七天后,已经学得像模像样了。

不久温如春与良工完婚,二人得知促使葛公改变主意的《惜余春》和绿梅,十分感慨奇怪。这一日,琴声再起,温如春告诉良工,这是狐仙。不料亦喜音乐的良工说,这琴声曲调凄楚,绝不是狐仙,应该是鬼魂。随即良工取来家中可以照见鬼魂的古镜,果然看到了一个女子在弹琴。在镜子的光影中,女子顿时仓皇躲避,却无处可逃。温如春觉得女子面熟,仔细一看,才发现她正是当日自己避雨荒村中的那位赵家女子——宦娘。

3、一曲琴筝和鸣,一份情怀自尊,百年女鬼最动人

宦娘流泪对温如春和良工说:“我替你们当媒人,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何必苦苦相逼?”

温如春说,我马上把镜子拿开,但也请你不要躲避了。宦娘说,自己是太守之女,已经死去了百年。生时酷爱琴和筝,筝弹得不错,但琴却因为未遇名师,始终不成曲调。生时有憾,死后依旧不能释怀。那一日温公子来到我家避雨,意外聆听到您优雅的琴音,向往不已。我们人鬼殊途,自是无法在一起,便竭力帮你得到佳偶。那首“惜余春”词、刘公子的女鞋以及绿梅,都是我偷偷安排的——这也是我为拜师所尽的一些微劳。

温如春夫妇这才得知真相,当即拜谢不已。宦娘说,我还想请您再弹一曲。温如春于是用心弹奏一曲后,又将指法技法耐心讲述。宦娘无比开心地说,我已经都学会了!当即便告辞要走,良工连忙请求宦娘留步。原来良工也喜欢弹筝,得知宦娘技艺高超,便想向她求教。宦娘欣然应允,一曲筝歌,弹得声动云霄。她又写下十八章的曲谱送给良工,随即再次告别。

温如春夫妇不舍这个好友,极力挽留。宦娘凄然道:“你们结成美满姻缘,琴瑟之好,我这个薄命人却没有这样的福气。若是有缘,我们来生再见吧。”随即她留下一幅画像,你们若是不忘我这个媒人,便将之挂在卧室,开心的时候点上香为我弹一曲,就如同我听到一般。一番话说完,宦娘走出房门,无影无踪了……

宦娘走了,留下宛如天籁的琴音袅袅和一手安排的人间良缘。她应该是爱温如春的吧? 只不过,她是太守之女,内心骄傲而自尊,既知人鬼异域,无法长久,也就不谈情欲,只论知音。她拥有超自然的力量,愿意帮助他达成心愿,收获美好姻缘,非到不得已,甚至都不肯告诉他们真相。如此宦娘,简直就是花妖鬼狐中的一股“清流”,实在让人心生向往过目难忘 ……

今天看到一个消息,说本次两会审议的民法草案有新的讨论更改,那就是虚拟财产比如游戏账号等也是可以继承的。我忽然想到,我未来留给儿子的,除了有形的财产之外,这几个辛苦经营的自媒体账号也应该是我的财产吧,嗯,这是我的数字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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