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被四面“包裹”,木色材质拼出一片紧凑空间。演员们手执粉笔,画出窗外的树荫、古旧的柜子,各怀心事地沉溺往昔,或畅想未来……这几天,契诃夫笔下的《樱桃园》,以一种高度抽象的姿态降落在北京国际戏剧中心·曹禺剧场里。12月24日,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与格鲁吉亚导演大卫·多伊阿什维利共同创作的《樱桃园》将迎来首演,目前,剧组正在进行舞台合成的排练工作。

北京人艺新戏《樱桃园》正在进行舞台合成。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 方非摄
从2024年的《海鸥》到2025年的《仲夏夜之梦》,来自格鲁吉亚新剧院的导演大卫·多伊阿什维利两次亮相北京人艺国际戏剧邀请展,全新的舞台呈现和独特的解读视角,给中国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也促成了这一次《樱桃园》的合作。
契诃夫在《樱桃园》中讲述了一个庄园被变卖的故事,旅居法国多年的柳鲍芙耗尽资财,当她再次回到自己的樱桃园时,周遭一切早已不复往昔。为维系生计,柳鲍芙只能变卖庄园抵债。这片土地上承载的过往、悲欢,最终随敲下的拍卖槌烟消云散,所有人都走向了自己的新生活。

导演大卫·多伊阿什维利。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 方非摄
“《樱桃园》主要讲述了时代变迁中人的适应与抉择。”大卫·多伊阿什维利说。他在舞台上搭起一片刻意模糊了时空界限的空间,先让演员把它一点点填满,再由时光将其淹没。当剧中庄园农奴的后裔、商人罗巴辛向那些落魄又天真的贵族提出,要砍倒樱桃林盖起别墅时,一片哄笑声响起,装着回忆的许多行李箱被推倒、踢翻,顺着斜坡滚落下来。
“从我们的视角出发,契诃夫的作品可能有点沉闷,我们也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他会把一个樱桃园被变卖的故事称为喜剧。”饰演罗巴辛一角的杨明鑫说。但随着排练的逐渐深入,他慢慢明白,“让人发笑的不是剧情,而是故事里的人。”为了留住樱桃园,罗巴辛周全考虑,提出了最好的建议,但所有人充耳不闻,反而嘲笑他要毁灭樱桃园的美丽,这种不分主次的思维逻辑和交缠的人物关系,绘就了《樱桃园》的喜剧底色。同时,越是研读剧本,杨明鑫越敬佩契诃夫的笔力,“没有一个角色是边角料,他们都承担着重要的功能,在舞台上非常鲜活。”

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 方非摄
如何让中国演员跨越文化背景的阻隔,真正靠近一位俄罗斯文学巨匠的灵魂,大卫·多伊阿什维利自有妙计。饰演柳鲍芙的黄薇印象深刻,导演带着大家排练时,不是从剧本的第一幕开始,而是一下子跳到第三幕,“先看到结果,然后你就明白他们是怎样走到了这一步。导演不停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故事会这样发展,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物关系,我们回答他的过程就像解密,自然明白了应该怎么去做。”进入舞台合成阶段后,黄薇又感受到了新的挑战,比如,舞台上有一段很滑的斜坡,不少表演需在这里进行,既要完成调度,又不丢掉之前在排练厅里打磨出的韵味,这是只能交给时间酝酿的过程。

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 方非摄
“从4月底开始选角,半年多的时间里,我们从工作方法到思维方式,都在不断进行磨合。”副导演朱少鹏说,这部《樱桃园》见证着戏剧同仁的鼎力合作,“北京人艺各部门集体‘亮剑’,期待能圆满为观众呈现契诃夫对时代、命运的理解和探讨。”
来源:北京日报客户端
记者:高倩,方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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