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新闻客户端 王水法
10月5日,香港。多名书法家、评论家围绕书法艺术守正创新的主题,展开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古今对话。
著名艺术家王冬龄先生在现场笔走龙蛇,写书了唐代诗人白居易“千里始足下,高山起微尘”句。当草书的“势”挣脱字形的桎梏,当提按转折在叠加中形成新的韵律,“乱书”便成了古典草书在当代最激进的延伸。
笔者在现场见证了这一艺术盛事,也由此引发一些关于“乱书”的思考。
王冬龄书写现场
王冬龄先生所创的“乱书”,犹如投向书坛的一块石头,在“墨海”里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创新者赞其破局,激活了古老线条的有机生命;守正者忧其失根,斥其为笔墨失控的一种狂欢。
这场争论的起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但乱书之“乱”字,无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因为“乱”字天然带有“混乱”、“胡来”、“无章法”的联想,令人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一种对传统的背叛与破坏。
为此,笔者建议将“乱书”更名为“骑书”。这一字之改,绝非简单的文字游戏,而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正名”之战,其对于消除社会与学术界的偏见,具有多层面、建设性的积极意义。
“骑”之一字,意蕴深远,一扫“乱”之迷障,尽显风流气象:
一是动态之势。“骑”是跨越、是行进,充满力量与速度,精准捕捉了书写时笔走龙蛇、一气呵成的动态过程。
二是空间之构。“骑”是叠加、是交织,形象地表达了线条与字形在二维平面上构建三维视觉空间的独特方法。
三是主次之序。“骑”有主从,有承载与被承载,暗示了作品中虽千笔万画叠加,却依然存在内在的骨架与章法。
四是掌控之力。“骑”是主动的驾驭与掌控,而非被动的混乱。这体现了艺术家在狂放不羁的表象下,对笔墨、章法、气韵的绝对控制。
王冬龄书写现场
何谓 “骑书”?骑书就是“以字骑字,以线压线,骑而有章,叠中有序”的一种具有审美价值的书写方法。
从视觉形态看,“骑书”的视觉呈现,宛如一场精心排布的“笔墨骑阵”。它借鉴了国画中黄宾虹所推崇的“积墨法”精神,通过笔触的层层叠加、交错、渗透,使墨色、线条在累积中产生无限的厚度、华滋与层次。线条不再是平面的轨迹,而是有体积、有前后、有遮掩的立体结构,形成一种“视觉的复调音乐”。
再从内在结构看,“骑书”的高超之处,正在于“骑而有章”。这个“章”,可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笔势之章。每一笔的起承转合,虽相互骑压,但笔断意连,气脉贯通。二是字构之章。在极度解构中,甲骨、篆隶的原始骨架与精神依然作为“根”与“魂”隐于其间,是可循的草蛇灰线。三是空间之章。通过墨色的浓淡枯湿、线条的疏密聚散,营造出“密不透风,疏可走马”的呼吸感与节奏感。
“骑书”之名,是“乱书”的升华。“乱书”是现象的描摹,而“骑书”则是对本质的揭示与美学的正名,完美诠释了“把根留住,把心打开”这一守正创新的至高理念。
这里所说的“根”,就是汉字的基因。在“骑书”的狂放线条之下,是书法艺术数千年积淀的笔法、墨法与精神气韵(如屋漏痕、锥画沙)。它没有背离汉字结体的本质,而是对汉字内在艺术张力的极致探索与表达。
“心”,是当代的魂魄。“骑书”以最开放的姿态,拥抱了现代抽象艺术、构成主义乃至行为艺术的元素。它将书写从“识读”的功能中彻底解放,强调瞬间的情绪宣泄、身体的运动轨迹与视觉的纯粹冲击,使古老的书法艺术与当代人的生命体验同频共振。可以说,“骑书”是对传统文化的现代表达,厚重文字的轻松表述,典雅艺术的通俗表象。
综上所述,骑书者,骑术也。它并非一场混乱的狂欢,而是一场充满理性建构与生命激情的“笔墨骑术”。艺术家如同一位高明的骑士,在传统的疆域上纵横驰骋,以最开放的姿态,开拓出书法艺术的崭新境域。
这正是“骑书”的深刻价值之所在,它既守住了书法之“根”,更打开了艺术之“心”。
(作者系兰亭书法社副社长兼秘书长)
作者与王冬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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