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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未必不美

原标题:错过未必不美

“木木,有个问题这段时间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

“说说?”

“如果你和水晶结婚了,会不会把当年我给你写的情书给她看啊?”

对话框里立刻狂飙出一串笑脸,我仿佛看到网络那头,有人开始猥琐地龇牙咧嘴……

木木,我大学时唯一的暗恋对象;水晶,我的闺蜜;而我,默默,半年前,已经嫁到便士家成为小妇人。

和木木的狭路相逢,让记忆重回到八年前。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坐在操场边看一众帅哥踢球,那是我单调大学生活最大的娱乐项目。一个瘦高男生,在所有人散去之后,还默默地一个人玩,直到夕阳给操场镀上金色。

或许是我人为地给那个黄昏镀了金,反正那影子在我心底算是生了根,用力甩头也甩不掉。“今天他穿紫色。”“今天他怎么穿拖鞋在一教上课?”“他还是学院舞蹈队的耶!”……大概每个暗恋的人都会睁大眼睛在人群中努力搜索恋者的踪迹,我也不例外。暗恋的情绪几乎把我变成祥林嫂,水晶日复一日忍受着我的絮叨。

终于,我决定用最老套的方式——写情书。而水晶则义无反顾地充当了信使。又是一个黄昏,在木木踢完球准备回去的时候,水晶追上他,把情书交了出去。这期间有怎样的对话,我问过水晶很多次,但现在淡忘了,唯一不可改变的事实是——水晶比我,先跟木木说话了。

不记得多少封情书之后,盼来了木木的电话,他要约我见面!

又是一个踢完球的傍晚,他带我去了食堂,给我点了一份炒面。现在回想起来是多么的没有诚意啊!的确,或许在红酒牛排的烛光晚餐上,说出“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这样的话,未免煞风景,但这个氛围却适宜!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那段萦怀多日的小恋情,就在“做朋友”中夭折了。

或许每段恋情都是有惯性的,对这段壮志未酬的恋情,我仍痴心不悔,眼光仍继续在校园里追随他,情书不成,改写日记!日子划过青春的皮肤,日记却越积越厚。

水晶见不得被惨雾愁云包围的我,或许是受不了当年我那祥林嫂般的絮叨。她拉着我参加各种协会、活动,以至于我在大学的政治生涯不经意间达到了巅峰——压根不会踢球的我,当上了学校足协秘书长。水晶笑说,“这么多会踢球的男人,总有一款适合你吧!”

我不知道哪一款适合我,但我居然也成了被暗恋的对象。在水晶的一手操办下,个子不高,却品质如金的便士成了我的身边人。他没为我写日记,却为我剃了光头;没为我放风筝,却牵我的手躺在草地上看别人的风筝。炎炎夏日,他风雨无阻地骑单车送我去上考研班;沁骨寒冬,每天坚持帮我洗饭盒。

木木却像冬眠后的熊,又蠢蠢欲动起来。每天早上跑到寝室楼下,大叫我的名字,喊我晨跑。而我,总是惺忪着眼睛对楼下说,“困!”他还是那副精力过剩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跑走。某些下午,他会送来一兜又大又黄的橙子,偶尔,还是一蔟野菊花……

可本姑娘已经成为了便士的女朋友。很快,我让水晶有意无意地告诉木木这个事实。他就是这么好,没心没肺,还是若无其事。

毕业时,我把日记送给了他,觉着算是物归其主。“你怎么不早说?”他看后说。

什么时候算早,什么时候算晚?年轻的时候,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误打误撞,总觉得更好的在前面。可缘分是什么?幸福来时,紧紧把握而已。

八年过去,很多朋友不再联系,我、水晶、木木、便士,虽散落各地,却在精神上依然亲密。现在发现,木木的没心没肺也是一种本领,我们都恰到好处地感染到这种有益菌,拿得起,放得下。

于是,我和便士结婚,甜腻依旧。介绍人水晶总觉得这是她人生做过的最成功的事情。木木则把一盒筷子作为结婚礼物,说,“快点生儿子!”

故事还没结束,木木和水晶,两个对伴侣极其挑剔的人,在暮然回首后发现,原来八年前,通过我认识的对方竟是最靠谱、最合适的。不经意间,我竟也成了介绍人。而祥林嫂,现在变成了水晶,我每周都会接到她控诉木木的长篇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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