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探视师父 |《法界之心》连载十二
原标题：（十二）探视师父 |《法界之心》连载十二
作者 杨宁
来源 易度门
序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皆因分别执着不能证得。这是法身佛的智慧，这种智慧即法界之心。
第一部空花
晚上，吴爱真给郑美琴写了封声情并茂的长信。第二天上午，将小沙弥唱的大悲咒翻录了一盘，连同那封信和几期佛教杂志一同寄给了郑美琴。然后去超市买好看望师父的东西，在家中匆匆吃了午饭，休息了片刻，已经是下午三点。当她提着大包小包下到楼梯口时，丁一鸣准时将车停在了她面前。
丁一鸣看见吴爱真提那么多礼物，像回娘家一样，边帮她往后尾箱放边说：“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吗？也收贿赂。”吴爱真啼笑皆非地说：“这哪叫贿赂，从佛法讲，这叫供养。师父也是人，也需要吃喝拉撒睡，出家人又不挣钱，教化众生也要付心血，当然应该收供养。从人情讲，师父是我们灵性的导师，是灵性的父母，看望他我是当作看望父母一样的。你回多日不见的父母家不也要买礼物孝顺吗？”
“看把你急的，我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还较真了。我还给你师父准备了红包呢。”
吴爱真笑了，“我说唐代高僧悟性不会这么差吧。不过你以后可别一本正经跟我开玩笑，我会当真的。”
听到这话丁一鸣眯起眼，咬着嘴唇认真地看了吴爱真一眼，一副似笑非笑的坏样子。“这哪像高僧。”吴爱真想。
坐在车上，吴爱真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是丁一鸣身上喷的香水。吴爱真这才发现，丁一鸣今天打扮得像要做新郎倌一样。吴爱真望着他刚吹过喷了摩丝的头发，故作惊讶地说：“喂！你是去拜见我师父，又不是去约会，打扮成这样干啥？”“这可是尊重，表达我的诚意。我忙乎了一中午，几乎是焚香沐浴更衣了。听说见圣人就要这样的。”“我师父可不是什么圣人，他只是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和尚。个子矮矮的，掉得只剩了几颗牙，但你要以貌取人你就错了。”“不会，小说里的世外高人都这样的，变成稀奇古怪的样子来考验弟子。我哪有那么笨，不摸底就随便敢生轻视之心。”“你这么有悟性怎么不出家呢，如果你出家从唐代之后的历史上就会又多一位高僧。”“我觉得你出家肯定是位神尼。历史上高僧多神尼就很少，你应该去填补一下历史的空白。”两个人就这么在车上东一句西一句神侃。
“嘿，说句正话，平时你们会问你师父什么问题呢？”
“哦，什么都问，只要自己不明白的。”
“你师父什么问题都回答吗？”
“基本会，但有时他答了，我们也没听懂。说起问问题，我有次去师父那，听到一个小孩子问师父一个问题非常逗，说给你听听。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由他妈妈领着，孩子可能看到许多大人都问师父问题，便说：“师父，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师父说：“好啊！”“你说如果现在美国总统死了，美国首先会发生什么事？”当时正好是美国打伊拉克，也许大家都马上联想到这场人人关注的战争上。但师父说：“少了一个人呗。” “Yes！你真棒！”孩子的手与师父的手掌相击，两个人开心地笑着。孩子说：“我爸爸是大学教授，他都没有解答这个问题。师父，你可真高……
车里爆发出两个人的笑声，笑过后，丁一鸣进入了沉思……
师父住得有些偏远，已出了市区。丁一鸣的开车技术真好，如游龙一样穿梭在市区拥挤的车流中。一个小时的路程只用了四十分钟就到了。
“你看到牌子了吗？就是前面的‘玉泉山庄’。”吴爱真指挥着。
丁一鸣将车开进了一个农庄。丁一鸣下了车，四面望了一望说：“你师父不住寺院，住在这么幽静的一个山庄，是隐居吗？”
“师父开始是在寺院的，只是前年身体不好，这个农场的老板是师父的一位弟子，发心在他的农场给师父盖了两间平房，接师父过来调养。师父可不是为了图清净图舒服的，他常说只要心静，住在哪儿都清净，只要心安了，住哪儿都是隐居。”
“看来你师父还真像个得道高人呢。”丁一鸣边说边转了转。农庄里到处都种着荔枝树，像个荔枝林。在树木的掩映中，有两栋普通的楼房。拐过楼房，远远的高坡上，有一处青砖房显现出来。
一进门，只见正面供桌上摆着三尊几尺高的镀金西方三圣像，下午的阳光斜射进来，佛像放出耀眼的光。供桌下就是几十个蒲团，有两位年轻女子正坐在蒲团上看一本厚厚的画册，其中一个明显怀孕了，将三个蒲团叠起来坐着。看到吴爱真和丁一鸣进来，两个人礼貌地笑了一下，算打了招呼，然后又看书了。
房子有两间，吴爱真带丁一鸣进了里屋。一位老和尚安静地坐在一张桌子后边。桌子很长，像个琴桌，几乎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在老人背后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张挂蚊帐的小床。除了这些外，就是琴桌这边的六七个蒲团，再无其它物品了，四面白色的墙壁空空荡荡竖立着，显得房子异常广阔，但房间却没有感到一丝的清冷。 “师父，我们来看你了。”吴爱真明显压低了声音说，然后放下礼品，跪在桌前的一个蒲团上对师父磕了几个头。师父闻声抬起脸，将挂在脸上的老花镜拿下来，他也是正在看一本佛教画册。师父合起了书，打量着丁一鸣和吴爱真。
丁一鸣忽觉有些尴尬，不知该站该坐还是该磕头，他第一次拜访出家人，不懂得寺院的规矩。而且古语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不会随便给人下跪的，即使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出家人都不行。吴爱真说的像父母般的慈爱觉受他还未生起，但他还是礼貌性地弯了弯腰说：“师父好！”“随便坐，不用拜，拜个什么？！”师父的声音很轻，但传进丁一鸣的耳里却有一种无形的威严。
吴爱真示意他坐下来，他便不再客气，坐在了老师父的对面。师父满脸皱纹，眉毛有些花白，稀稀拉拉的，眼角很长，鼻梁挺直，嘴巴有些内扁，大概是掉了牙之故。但看上去师父年轻时也是一位很英俊的小伙子。丁一鸣近距离打量着师父，心里在想，但他还是不能把对面这位矮小的老人与得道高人联系起来……吴爱真把袋中的水果拿出来到外屋供佛去了。丁一鸣一个人面对老人，不知该说什么。“师父，您今年高寿啊？”丁一鸣在找话茬。“一百二十三岁！”师父平和地看着他答。丁一鸣有些吃惊，刚才在路上吴爱真说师父八十多岁，怎么现在师父又说他有一百二十三岁，难道师父对每个人说的不一样，或者是老得有点糊涂了，根本记不得自己的年龄。丁一鸣心里一疑惑，便有了一丝轻慢之心。
这时，吴爱真端了一些水果进来放在老人面前的桌子上，有香蕉、荔枝、弥猴桃、山竹等一些老人没牙可以吃得动的果品。老人默默仔细看了一眼水果盘，没有去拿。神态却像还肚子饱饱，看到好吃的还有一点儿眼馋，但却吃不下的样子。吴爱真说：“师父，您不吃闻闻水果的味吧。”丁一鸣看着吴爱真关切的神情有点触动，“师父！您这么大年龄一定有很多弟子了。”“门外三千，门里就两个。”师父的回答干脆，淡定。丁一鸣对“门里门外”听不明白是指什么，转头去看一眼背后的门，门里确实是他和吴爱真两个，但门外刚才有两人，现在有几个就不知道了。
吴爱真却会心地笑了，马上双手合什，向师父顶礼。弄得丁一鸣云里雾里。“不是那个门，是‘宗门’，不过也是那个门。”吴爱真悄悄向他解释，“不是这个，是那个，又是这个。”丁一鸣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好在这几年官场上磨练得宠辱不惊，临急不乱的功夫还是有的。所以面上仍大度地微笑着，其实内心直打鼓，觉这个老和尚说话有点怪。
“师父，有人讲，拜佛‘心诚则灵’是什么意思?”丁一鸣忽然冒出一个问题。
“‘诚’这个字的写法是一个“言”字加一个‘成’，那就是成为语言了。但‘心诚’是指‘心灵的语言或者心灵的指示’，不是挂在口上的。”师父说得很慢，声音轻而柔和，像在对一位幼儿园大班里的孩子教学。
听到师父在讲法，坐在外屋的两个女子马上跑进来，也跪在两个蒲团上听。
大概是怕丁一鸣听不明白，师父沉默了几秒钟又说：“其实凡夫众生并不知道自己心灵想要什么，心灵的指示究竟是什么？”
“师父，我心里想要钱，愈多愈好！”
后边进来的那个瘦瘦的女子直言不讳地说。逗得丁一鸣和吴爱真都想笑但不敢笑出来。
师父没有笑。“钱不是目的，是工具。众生求钱是希望通过钱买一个心灵的快乐和如意。众生的心灵要的是快乐，而不是钱。”
“师父，我觉得我有钱就会快乐！”瘦女子仍然不依不饶。丁一鸣和吴爱真终于笑了。
“众生以为自己拿到了钱就会快乐。但佛菩萨却知道，也许那些钱对你是一颗定时炸弹，是毒药，如果你福报不够，会带你走向堕落和毁灭的。因为佛菩萨知道这些，你再求，也不会给你钱。”
瘦女子不再说话了，显然在思索。
“其实，每一位拜佛求菩萨的人，他们心灵的最根本语言是想获得爱和幸福。佛菩萨们历劫苦海愿作舟，也是要想满众生的这个愿。”
丁一鸣震撼了，他忽然想哭，有一种慈悲的东西从师父没有几颗牙的口中吐出来，融入了丁一鸣的心里……
“师父，您能谈谈缘份的问题吗？现在社会上离婚率很高，很多人都甚至有几位情人。佛教讲缘份，难道这些都是有缘份吗？”丁一鸣的心动了动，这也是他关注的一个问题。
“佛教讲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众生在生生世世的轮回中，结了种种不同的缘份。有善缘，也有恶缘。如果今生同为人道，其中的因果报应是千差万别的，不能几句话就可讲清楚，因为它涉及到三界六道之因缘。但在古代，因为交通、通讯不发达，如果两个缘份很深之人，却各生在异国他乡，相距千万里，他们如在有生之年相见是很困难的，他们的因缘也不会有成熟的可能，不会开花结果。但当今时代，科技愈来愈发达，飞机、手机、电脑等技术的运用，使时空缩短了。所有的有缘人都在刹那之间就可互通信息，如打电话、上网，飞机几个小时就可飞渡太平洋，把两岸的有情人联结在一起。这样，种种因缘成熟的机会就大了很多。其实都可以这样说，现在生生世世的有缘之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大家庭中。抬头是缘，低头也是缘，花草树木也有缘，你说哪个没有缘？”
师父显然被自己顺口溜似的话逗乐了，笑起来，露出了不多的几颗牙，满脸的皱纹像一朵牡丹花盛开。丁一鸣望着这张衰老却充满孩子气的脸，忽然觉得心中升起一种温馨。
“缘份是太多了，就看你守住守不住那颗心。这是需要智慧，需要道义，需要责任感，需要做人的种种品质的。考验大家的年代来临了，如果丧失了做人的品质，就会沉溺于情天欲海，不得自拔，而且因此堕落，愈堕愈深，甚至狗、猫也可以交欢了。但如果能守住那份做人的底线，即会升华。考验愈大，过关后功德也愈大，反而成了借事炼心，火中取莲。”说到这，师父竟忽然看了丁一鸣一眼，丁一鸣直觉师父的一瞥，犀利得像道闪电直入他的心底，他竟打了一个寒颤。
“无情未必真丈夫，但沉溺于情欲必非大丈夫所为。”师父竟又抬眼看了丁一鸣一眼，丁一鸣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了。
“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与万事万物互相联系的，何况人与人之间，保证你的一言一行不伤害别人，这是君子所为。君子常欢乐，小人常戚戚。做君子做小人大家定有抉择。人不要活得太自私，只考虑自己的感情和觉受，不管别人的眼泪和痛苦。有一天，这种灾难也定会降落在你的身上。因果报应，丝毫不爽，眼光要放长远一些看，不要只盯着眼前。”师父说完这些话后看了一眼瘦女子，那女子笑着，似乎不为所动。但丁一鸣却觉得，师父的每句话明着在讲佛理，其实都有所指，在开示身边的每一个人。那位瘦女子表面淡定，其实心中一定像他一样翻江倒海了。
“缘起性空，性空缘起。只是你们不明白，故生生世世，流浪生死。生死既悟，便无有解不开的结，大菩萨能在缘生缘灭中始终不失空乐，始终不失空悲。”师父第三次看了丁一鸣，丁一鸣的心已经开始沉静下来，而且愈来愈沉静，在师父的开示加持中，他的心似乎逆时空而回……
“师父，我听不懂了。”瘦女子说。
“唉！不要急。现在能听懂多少算多少，啊！慢慢就全懂了。”师父语气慢悠悠的，慈和地安慰她，口气像在哄一个幼儿园的小女孩。
这次，是吴爱真的心里忽然想哭，因为她与师父的悲心相应。
“师父，现在社会上找情人找丈夫时兴女大男小，我身边几个女朋友找的丈夫都比她们小，有人说这是阴盛阳衰之兆，您说呢？”那个大肚子的女孩忽然唐突地问，让沉静的丁一鸣吃了一惊，想这种问题也可以拿来问出家师父？他好奇地望向师父，看师父怎样回答。
“其实并非男女谁大谁小的问题。现在社会节奏快，发展变化也快，不管是男孩，女孩，如果自身的能力不够的话，会被这种变化和工作的竞争搞得很疲惫。如果再无信仰，心灵空虚，那么一定在外面需要一个身心的依赖。而男子在中国从古自今形成的习惯中，似乎要更多地承担一些社会责任。大多数男人有大男子主义，并不愿依靠女人挣钱养家。这个时代男孩的压力似乎比女孩更多一点。女孩子现在与男孩子接受同样的教育，在社会上享有同样的社会活动权利，使各行各业中，男子的竞争对手比古代中国多了好多，因为在很多行业都有出类拔萃的女人。这种竞争、压力使男孩子的心更易疲惫。心灵的疲惫使他们更愿意寻找一些心理成熟有实力的女人做伴侣，这也就是出现了一些男孩子找大龄女子或找富婆的倾向。其实男孩的心与女孩子的心是一样的，虽然乐意纵情声色，从单纯、天真、美貌中寻求快乐，但解除心灵的疲惫和恐惧都是第一位的。”
师父这时看了看大肚子的女孩和瘦女子，似乎在问她们听明白了吗？丁一鸣终于知道，什么叫佛菩萨的苦口婆心了。
“我听明白了，师父，这不是阴盛阳衰的问题。其实心灵的疲惫、失落和恐惧是不能依靠外在的任何东西来解脱的，只有不断充实自己的内心，省视自己的内心才能达到。《心经》说观自在菩萨在深入修证佛法时，照见五蕴（色、受、想、行、识）皆空，度一切苦厄。又说一位菩萨如果深入领悟佛法的智慧，可以依靠这种智慧，心无挂碍，因心无挂碍，所以无所恐怖。其实我们每一位学习佛法的人，都应该发愿去求证得观自在菩萨的这种智慧和力量。”
大肚子女孩跪在那儿，布满雀斑的脸闪现出一种神圣的光，吴爱真看着她，觉得她很美。
“是的，是这样的。”师父温和地答应着。
“师父，怀孕可以每天读《地藏经》吗？听说《地藏经》可以消除孕妇和腹中胎儿的业障，化解父母与胎儿的逆缘。有这种说法吗？”
“《地藏经》是讲地藏菩萨的大愿的，也在警示世人会有地狱般痛苦的因果报应。但如果你能这样想，用这种愿力和清净心来读它，也会有殊胜功德的。想地藏菩萨慈悲，也会满你愿的。”
这时，大肚子女孩的手机响了，她接完电话，双手合什对师父说：“师父，我丈夫来接我了，我过几天再来看您。”然后那个瘦女子搀扶她从蒲团站起来。“去送送她们。”师父对吴爱真说。“哦！”吴爱真忙站起身送两个女孩出门。门外远处停了一辆车，一个男人看见她们出来，急急地走过来，吴爱真一愣，“是米朗。”米朗头上的纱布已不在了，他显然在认出吴爱真后也愣了一下，但马上冲吴爱真笑了笑，便扶着那个大肚子女子的一只手臂向车走去……
丁一鸣静静坐在师父面前，他不再提什么问题，他也不觉得这种沉默需要说些话来打破。他用非常宁静的心来享受与师父在一起的这种静默。这种静默里有无穷无尽的语言，有无穷无尽的智慧和加持充斥在里面，它不是空无所有，他实实在在地体验着，感受着这个几乎空空荡荡的房间给予他的全部内涵。一切都很自然，师父很自然，他也很自然。外面的风吹着树叶沙沙响着，院中一声汽笛鸣过，像空谷中的一声回音。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心变得如此空灵，一念过后心在宁静中油然升起一丝喜悦，从心中弥散开，进入他的眉间、眼里，进入他身体的每个细胞，他想微笑，他觉得眉心自然向两边舒展，笑意静静从心里浮现出来，呈现在脸上。他是宁静的，这种宁静中充满着温柔、喜悦和爱……
吴爱真回来了，坐在蒲团上说：“师父，谢谢你让我送她们，我看到了我想看到的事。”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师父沉沉地低语。丁一鸣从宁静中走出来，疑惑地看着吴爱真，不知她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事。
丁一鸣的手机响了，是郑美琴的，说家中来了一位客人。
丁一鸣放回手机，望了望师父，对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他不知该说怎样告别的话。
“师父，我有事要走了，我给您鞠个躬吧！”
丁一鸣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深深地弯下了腰。在他心中，他面对的已经不是一位究竟是多大年龄的老人，而是一位智慧和慈悲的化身，他为这种品质和魅力深深地弯下腰，他的心臣服了……他的眼里涌出了泪花，等他的心平静后，他抬起了头。忽然，他看到师父怒目圆睁，眉头倒竖，鼻子、嘴巴都夸张地向两边撑开，他猝然大吃一惊！瞬间，从头到脚有一股白乳般的光明倾泻而下，虽有些浑沌，但在这半透明的光中，他忽然觉自己变得高大起来，屋中的一切都在他的俯视之下，眼光、心胸陡然变得异常深远和广阔，浑身充满了可以征服一切的勇气和力量……
“嗯！还需要磨炼！”师父闭上了眼。
狂喜迅速席卷了丁一鸣，他想拥抱师父，拥抱吴爱真，拥抱这个房中的一切，但他克制住了。狂喜过后的脸异样的平淡，像万里无云的天空未有一丝的阴霾，他得了大定。他站在那觉自己可以俯视整个宇宙，心可以包容整个宇宙，具有不可摧毁的力量和勇气，那种力量从身心迸发出的巨大光明中源源不断地充满…… “你先走吧，我还想在师父这呆一会。我然后会打车回去。”吴爱真对着傻站着发呆的丁一鸣说。
“哦！”丁一鸣还未从那种状态中缓过神来，木然地望了望吴爱真，然后说：“我走了，师父！”就转身而去。背后师父悠悠地自言自语，“不要想着这里了，回去办正事去
吧！”吴爱真送丁一鸣出去，但丁一鸣没有再与她说话，出门直奔他的汽车去了。
吴爱真返回来对师父说：“师父，他没事吧。我觉得他忽然有点怪。”
“没事，他只是看见了一点家乡的消息，你以后在这方面多帮帮他。”
“哦！谢谢师父加持！我会的。”吴爱真由衷地合掌。
丁一鸣走后，吴爱真帮师父打扫了屋子，换洗了床单，被罩和一些衣服。她不问问题，师父也不跟她说话，静静地坐在那儿翻几本画册。
吴爱真慢慢地轻轻地揉着衣服，非常认真细心，像在清洗自己身心的污垢……
（未完待续）
内容简介《法界之心》是一本以“佛法修证”为题材的小说。小说的作者在修证佛法的路上已探索了十多年，她对佛法中大乘、小乘、密乘的一些实修实证后的见地，像一粒粒闪光的珍珠一样，用小说的故事情节将其串了起来。而且文中还涉猎到了作者对基督教、道教等领域的探索，并提出了自己的独特知见。
小说中的女主人公吴爱真，被塑造成一位佛教中“乘愿再来”的菩萨。她是追求佛法智慧的大乘行者，肩负着弘扬佛法的使命和师父的重托。同时，她也是一位平凡普通、柔情善感的女子。在滚滚红尘，曾与无数世俗的女子一样，苛求一份纯净、圣洁、不变的爱，内心潜伏着强烈的对生命完美的追求。但当她未尽的习气、欲望、所追求的一切互相冲突时，她是怎样面对，怎样调整自己的生命状态，又怎样从情感的起落得失中去反省和体悟佛法“空有不二”的真谛。最终，她又对生命达到了怎样的认知，让她的修证与红尘生活相契相融。
想每一位能暂时放下浮躁之心，用平和、宁静的心态读完小说的人，都会有自己的答案和收获。愿这本书与每一位读者，每一位愿意走入佛门或已经在佛法修证路上的朋友结出善缘。
作者简介二十年前，年轻、好奇、充满生活激情的她为了探寻“生命的奥秘”踏上了修证佛法之路。不断的禅修、闭关、朝山，一路走下来，遇到数不清的善缘相助和令人难以置信的奇遇，同时,也经历了种种因“我执”带来的坎坷磨难，生命曾一度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作者杨宁
如今，所有能提起的往事都已融化在她“自以为折腾”的笑声里……有人问她：“在您的修行历程中，最值得与大家分享的心得是什么？”她说：“在修行路上，最有力的武器是慈悲。每一次当我濒临绝境时，都是慈悲心的瞬间流露拯救了我。整个法界中，慈悲无敌……”
杨宁现居于广东珠海，成立珠海玛雅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致力于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播和弘扬，并以网络的形式重点介绍释迦牟尼佛的智慧，建立佛法实修网站：易度门 。她认为，“佛法”是人类有记载的文明中，对“生命的奥秘和意义”诠释的最圆满最透彻的智慧。她希望借助网络，能与所有人分享她二十多年从中受益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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