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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为国捐忠魂,身后在史留清名

原标题:生之为国捐忠魂,身后在史留清名

石灰吟

(明)于谦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小学之时,初读这首诗,以为这就是一首简简单单的写石灰锻造过程的小诗,后两句无非表达自己远大的志向,如此而已,再无其他。老师具体讲的内容在脑海中已经褪去,我想,在没有读有关明朝的历史之前,这首“小诗”不会再与我有任何交集,而我,也不会再想起它。可是,当我有幸捧起《明朝那些事儿》的时候,独有一人,我在读完七本书之后都没有忘记他的名字与他的“小诗”。他,就是“扶明之倾厦,匡国之大业”的于谦,我想,无论何时,这位民族英雄的身影,都不会抹去。

“谦,字廷益,钱塘人。生七岁,有僧奇之曰‘他日救时宰相也’”,《明史》为其作传,开篇如此,“救时宰相”,四字千钧,虽如此,但概其功勋,去依旧略显苍白,因为,他拯救的是一个王朝、一个国家、一个民族。

于谦的画像

此时的大明王朝,已经走出了朱元璋、朱允炆、朱棣以及其子朱高炽其孙朱瞻基的势力范围,来到了明英宗朱祁镇的时代,这个时期的大明王朝,历时已逾七十载,基业已固,但这却不是王朝鼎盛时期,相反,大明王朝进入了生死攸关的节点,朱祁镇是明朝第六位皇帝(公元1435-1449,公元1457-1464年两次在位),第一次,年仅九岁,继位称帝,年号正统。由于英宗年级尚小,根本没有处理朝政的能力与经验,国家大权旁落,国事全由太皇太后张氏把持,贤臣“三杨”(杨士奇、杨荣、杨溥)主政,随后,张氏驾崩,三杨去位,英宗宠幸太监王振,导致宦官专政,国家陷入危难之际,宦官作乱宫廷,英宗却视而不见,任由其肆意妄为,最终导致了王朝濒临崩溃的边缘,此为内忧,有内忧,外患变有机可乘,此时蒙古骑兵陈兵塞外,兵分四路对大明王朝发动了进攻。

公元1449年(正统14年),在王振的怂恿(实则为裹挟)下,英宗决定御驾亲征,挽救这个由于他的无能而导致的濒临崩溃的王朝。然而,事与愿违,毕竟王振只是一个鼠胆无能之辈,怎能承担抵御外敌的责任,结果可想而知,大军覆没,英宗被擒,这便是明朝历史上著名的“土木堡之变”。皇帝被擒,国家机器如何运转?群龙无首的王朝,如果发生动乱,其后果不堪设想。此时,于谦真正走上了历时舞台,这个时期,他是明朝唯一的光芒。

“殉国忘身,舍生取义,宁正而毙,不苟而全”,是于谦对于自己一生行为举止的曾承诺。

蜡像馆里的“土木堡之变”

英宗被擒之后,为了保存自己,许多无能鼠辈建议帝国南迁,而这时,于谦的一声振聋发聩的怒吼,让这些投机取巧的人肝胆俱碎,他说:“建议南迁之人,该杀”,在于谦心中,京城是天下的根本,如果迁都,大事必然不可挽回,于是朝中许多有识之士也开始纷纷响应他的号召,“宁正而毙,不苟而全”,抱着以身殉国之志,毅然面对即将到来的的暴风骤雨。

在于谦的带领下,打起了捍卫王朝尊严的“京师保卫战”,于谦虽然进士出身,但是,在这一场事关王朝命运的保卫战中,于谦展示了自己惊人的军事天赋,也正由此,他才会在滚滚历史长河之中,留下大名。

于谦请郕王调南北两京、河南的备操军,山东和南京沿海的备倭军,江北和北京所属各府的运粮军,立即奔赴顺天府,依次经营筹画部署,人心遂稍稍安定。随后,于谦升任兵部尚书,全权负责筹划京师防御。有了这些人力和财力条件,京师人心渐趋安定。为了进一步稳定人心,在百官的强烈要求下,招致“土木堡之变”的罪魁祸首王振被抄家灭族,他的三个爪牙被激怒的百官打死在殿廷上,人心大快,主战派的正气得到伸张。为了结束大明帝国群龙无首的现状,群臣合请朱祁钰即皇帝位。几天后,朱祁钰即皇帝位,遥尊英宗为太上皇,以次年为景泰元年,他就是明景帝。景帝登位,使瓦剌借英宗要挟明廷的阴谋破产,具有一定的政治意义。

在于谦的策划与组织下,经过艰苦卓绝的连天奋战,对瓦剌军造成了严重的冲击,迫使其退出塞外,京师之围在于谦手中被化解,京师保卫战取得辉煌的胜利。于谦受命危难之际,领导明军打败了瓦剌军大规模进攻,保住了京师,使大明王朝转危为安,作为文臣出身,他却有着极佳的军事天赋,能观透大局,其战略决策能力与卓越的指挥才能,当世无出其右者。

京师保卫战示意图

“英雄,被作为牺牲品,是这个世界最为愚蠢和残忍的行为。”

朱祁钰在位七年,任用于谦,使得社稷转危为安,可是,他却并不是名正言顺的天子,七年之后,朱祁镇回朝,这是历史上极其罕见的一幕,两任君主同时出现在大明帝国的京城之中,谁来继续执掌王朝?兄弟二人和气的见面寒暄之中,却暗流涌动。英宗回来之后,代宗名义上尊称英宗为太上皇,实则是将其软禁在皇宫之中,英宗当然也另有所图,试想,曾经的九五至尊,如今沦为阶下之囚,如何能够忍受如此屈辱?于是,景泰八年(公元1757年)正月,夺门之变爆发,明英宗复位,改元天顺,英宗废朱祁钰为郕王,软禁于西苑。不久朱祁钰去世,享年三十。明英宗上谥号曰戾,以示其对于胞弟“篡权夺位的不满”。到明宪宗时追认其皇帝之位,谥曰恭仁康定景皇帝。史称明景帝、景泰帝。

随后便是一场政治清洗运动,在英宗被俘期间,所有参与让代宗继位的人员,均受到严厉惩罚,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总之,英宗不愿看到任何一位参与“篡权夺位”的人在他身边,于谦作为这次“篡权夺位”的首领,当然会受到朱祁镇最为严厉的惩罚。

位于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区三台山麓的于谦墓

山河痛,寰宇殇。英雄总在历经沧桑之后以最怆然的方式收场,这是历史最为不公的地方,但是,换个角度来想,也正是这样悲惨的解决方能成就这样的人,历史不会忘记。

在读《石灰吟》,句句含泪,字字泣血,我怅然,仰面朝天之时,我在想那些英勇的灵魂该如何被安放,我想,在瀚宇最高处,在星辰最明处,他们也将将是最为闪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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